但郭嵩阳为什么把自己的承诺当放屁一般?
是不是因为他说的全是谎话?
他为什么不打招呼就溜走?
是不是因为已经睡过了自己?
蓝苗咬着牙,双眼里射出了愤怒的光芒。
他脸颊泛着不正常的嫣红,用力捏着大辫子,在房中踱来踱去。随后他瞧见了一张银票。银票叠在镯子旁,方才他却没有注意。
他的手指有些颤抖,打开看了一看,五百两。
妈了个巴子的,还有价码?
哪张银票没价码?
蓝苗是已经气疯了。
他将手中东西全掷在地上,一顿足,厉声道:“郭嵩阳,我要你死!”
郭嵩阳已经出了城。
他手里牵着那匹菊花青,这匹马不愧是名驹,精壮神骏、训练有素,在他身后亦步亦趋。一旦主人停下,也就立即住蹄,不需要吆喝一声。
菊花青温顺的大眼睛中,映出了一名黑衣人。
他的衣服是新换的,嘴唇翻起了白皮,步履也略微虚浮。
他见郭嵩阳停下,便道:“你做什么?”
郭嵩阳道:“我还要去见一个人。”
郭定道:“什么人?”
郭嵩阳沉默半晌,将菊花青的缰绳递给郭定,道:“他们已经被甩脱了。你受伤太重,先回去歇着吧。这马脚力极佳,你要好生爱护。”
说完这句话,他头也不回,走进了树林。他走得快,步子也迈得很大,不一会儿,身影便消失在林间了。
蓝苗知道郭嵩阳会走哪条官道。
走水道去官道,可以避开追兵,却绕了远路。若走东门,时间要少一半。
他不知郭嵩阳何时离开的,现在已是傍晚,对方可能已上了官道。
但官道只有一条。
蓝苗走得很快。心情极差的人,一般走路都会快一些。
但此刻正是城门最拥挤时,城里卖菜的农夫要出去,城外游玩的游人要进来,排起了两条长长的队伍。这使他的心情更差了。
他双臂一分,便将挤挤挨挨的人群拨开,一路撞到城门口。几个壮汉不忿,故意在他身前立定。却被蓝苗随手一拨,就滚去了路边。
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抢道常见,一个丰胸细腰长腿的美女蛮横抢道,众人不但没见过,可能听也没听说过。议论声此起彼伏,突然有人喊道:“你想干啥?”
蓝苗冷笑道:“我要先走!”
城门口静了一瞬,又有人道:“凭什么?”
就凭我不讲理!
蓝苗将前头拦路的男人踢开,腿正要收回来,膝盖忽然一顿。
这男人退了几步,但依然背对着他。然后轻轻一转,旋到了他的背后。
这几个动作既细微,又自然,看起来就像对他退避三舍。
但他已看出这人是个练家子。
练家子双腿微弓,马步将跨,退到你背后,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一种可能——他要对你动手了!
四五个人的衣袂忽然轻摆,一丝利风扑出,直到蓝苗腰间。
这刀不仅速度极快,出手极狠,而且周围人群的喧闹谩骂声,已经压过了那丝风声。
两人距离极近,加上这又狠又辣的出手,武功再高的人,也难免中招。
但他毕竟还沉不住气,太早运功,已露了破绽!
蓝苗突然向后退了半步,只此半步,就让出一柄匕首的刃身。
刀锋沿着他的腰身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