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太尉。”秦铎也随手作了一揖,就当是会面了。
杨太尉看着他毫无尊敬的样子,面色黑了一度。
说罢,秦铎也也不等他说那些客套话,坐在位子上,抬手为自己倒了杯热茶。
“没想到槐安杨氏的请柬竟然直接出自太尉大人之手,”秦铎也一手端起茶盏,另一手抬起袖子挡在面前,轻轻吹着滚烫的热茶,抬眼看了下杨太尉并不很好的面色,秦铎也开始煽风点火,“这么急着一趟趟催我出宫找你,还在门口晾了我这么久,莫名其妙,赶着投胎都排不上号。”
听完秦铎也的话,杨太尉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他猛地一拍桌子,喝:“文晴鹤,你放。。。。。。”
“我放肆,还没人敢对堂堂槐安杨氏家主、朝中重权在握的太尉大人这么说话是不是?”秦铎也没等他说完就接上话,然后慢悠悠地啜了一口热茶。
热茶化成一汪暖泉,顺着喉口划下,落入胃中,暖暖的,在体内烫开了一条路子。
秦铎也看了一眼怒气腾腾的杨太尉,心道这人这心境不太行,上辈子他朝中的官员最爱阴阳怪气,而他也很喜欢坐在龙椅上看官员在阶下撕来撕去,很是有趣。
他慢慢饮着热茶,暖意淌过四肢。
在雨中站了半个时辰的冰凉手脚,逐渐暖和过来。
秦铎也皱了皱眉,有些嫌弃地看着茶:“你这茶好涩口。”
还是秦玄枵给他的滇南白茶好喝。
“那是上好的贡茶!前几日才贡的!”杨太尉拍案而起,怒目瞪着秦铎也,“粗鄙之人果然不识贵贱!”
“贡茶。”秦铎也面容忽然凝下来,他轻轻重复一遍杨太尉的话。
“你们还控制了进贡的官道啊。”他叹道,“陛下应该还没将今年的贡茶赐下去吧?你们这茶,就喝上了?”
杨太尉被说中,僵了一瞬,也只是一瞬,便冷哼一声,拂了拂衣袖,重新坐下。
“那又如何,陛下又不会因为区区几尺贡茶,治本官的罪。”
秦铎也听得眉毛拧起又散开,伸手扶额。
这话听起来,各位世家早就对此事见怪不怪了,这种也是私下里人尽皆知的事。
瞧瞧这过制的门楣,私下的作风。
还真应了那句“王与马,共天下”。
司天监还说他乱权僭越,真正的乱权之人在此处呢。
“太尉大人找我究竟有何事?”秦铎也将话题引入正轨。
被他这么一提醒,杨太尉也不管秦铎也方才的失礼,手一捋花白羊角胡,正色起来。
“文大人,你这段时间的举动,是出自文家的授意吗?”
文家?这里面还有文家的的参与?
秦铎也将茶盏放下。
周杨文三大家,一个都跑不了。
秦铎也淡淡坐定,抬眼问道:“文家授意我何事?”
“这本官如何得知?”杨太尉冷哼。
“你不知道我自然也不会告诉你,杨太尉大费周章叫我前来,只是为了这等无聊的事,那我便告辞了。”
秦铎也说罢,作势起身,便要向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