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千金告诉我,你除了跟沈黎川那段,就没有别的男人了,现在是处女吗?”
意梨眼睛充红,姜千金是谁不言而喻,到现在她要是再想不通前因后果,简直蠢了。
她之所以忍下不反抗,是觉得以姜母做事体面的程度,拿她联姻换利益,头一次对象不会太差,她场面上应付过去就行。
可她忘了还有姜文菲。
脑海忽然又划过一个身影,眼前像有一条丝线串起来,积存一天的匪夷所思,彻底明悟。
昨晚姜母说有事跟姜庭洲商量,今早他就出奇反常。
想来给包是物质安抚,态度好是没必要跟她清算,毕竟再多惩罚,比不上把她嫁给艾滋病。
那盒三明治就是怜悯了,如果姜庭洲对她有怜悯的话。
意梨下颌锥心的钝痛,刘青松五指还在收紧,“这时候出神,是在想你的野男人?那你不是处了吧?”
意梨痛的脸色煞白,说不出话。
刘青松扭头看姜母,“姜夫人,姜千金承诺的干净人,现在变被玩过的贱货,那之前商量好的合作,咱们得从新谈。”
如此赤裸的讨价还价,犹如一只无情铁手,将意梨看似光鲜的人皮,彻底扒开撕碎。
她是菜市场一只拨光毛过称,正待交易的鸡。
姜家卖她说是足秤,卖家压价嫌她脏了。
姜母说什么,意梨已经听不清了,浑身血液烧滚似得涌上头顶,骨缝里却渗着无休止的寒气。
她到底做错什么,要受这无休止的羞辱。
是她愿意被调换?还是她愿意赖在姜家不走?
是她当真无耻处处挤兑姜文菲?还是她有出卖过姜家?
明明她从未妄想姜家什么东西。
她只想做个人而已。
意梨朦胧间,感到禁锢她的力量被推开,有一双手臂及时撑住她。
却很有礼貌,并未进一步触碰。
她涣散的瞳孔渐渐聚焦,定格在一张清隽的脸上。
目光相对的一瞬,对方眼尾细纹蕴出温柔安抚的笑,“别怕,我在。”
意梨张嘴,迟钝喊他名字,“时……恩?”
下一秒,他面孔倏忽闪远,意梨腰际被大力收紧,身体贴上另一幅钢铁之躯。
鼻腔惊入森冷的气息,锐利划破她跟世界隔开的那张膜。
凛冽,寒气沉沉的声音,直通脑海,冻醒她,“这是姜家的私事,不用时先生多管闲事。”
意梨视线里正好有时恩,他顿了一秒,神色慎重,“我无意插手姜家家事,但意梨小姐状况并不好,她不愿意——”
“她愿不愿意,姜家自会处理。”姜庭洲音调夹了冰刀似得,“时先生动手,出格了。”
一旁刘青松龇牙咧嘴捂着肩膀,“听见了吗,这事儿我和姜家都愿意,用不着你逞能,北方来的傻逼。”
时恩不理他的侮辱,目光坦率落在意梨脸上,“意梨小姐,我国宪法保护公民婚姻自由,如果有任何人强迫,违背你的意愿,你都可以求救。”
姜庭洲冰冷的眼神掀起波澜,抬起意梨下巴,面容浮着笑,却比不笑更阴戾,“告诉他,你愿意吗?”
意梨直挺挺望进他眼中,森冷交织着火焰,仿佛她反驳,他会直接让她粉身碎骨。
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