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李惊鸿的小院多出了一些沙袋石墩,还有插在地上那十二根碗口粗,离地半米高的圆木柱子。
显然以李惊鸿的身高,暂时还不能很轻松地爬上去。
沙袋和石墩有不同的重量规格,既有一斤左右的带绳小沙袋,也有五十斤一个的带把石墩,除了木桩,其他东西都不是新的,仿佛历经了不少岁月的洗礼。
由于上午还需要练习书法,李惊鸿并没有仔细查看这些东西,直接吃过早饭便前往偏厅去了。
书法能直观的体现一个人的精神素养,写的字张扬跋扈,狂放不羁,那写字之人就比较激进;写的字就大气磅礴,丰腴饱满,那写字之人就比较稳重。
李惊鸿的字原本不算怎么出色,中规中矩,但今天的字明显不同,让夫子十分意外。
“惊鸿,这几日是否有什么值得你开心的事吗?为师观你今日下笔如行云流水,貌似找到了方向一般,说给夫子听听如何?”
“禀夫子,惊鸿今日要和一位师傅习武。”
“哦?嘶,是令尊的意思还是你自已提出的主意?”
“是惊鸿自已提出来的,惊鸿想拥有保护家人的力量。”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想法,赵甫有些难以置信,但从李惊鸿的眼中,可以看出十分坚定的神色,令人动容。
“如此,也好,现在世间不太平,多一分实力在身更让人安心,惊鸿,夫子虽没有练过武功,但深知武功和学问一样,境无止境,若是想有所成就,勤奋和方法必不可少,你可要记住了。”
“夫子之言,惊鸿定是不敢忘记。”
“那练武的师傅是哪一位?”
“回夫子,是秦满爷爷。”
“秦满?哦,是他啊,他能当你的师傅,也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夫子知道他吗?”
“嗯,很早之前就听闻他是一员猛将,骁勇善战,所向披靡,受伤之后也没有闲着,一直在民间传授武艺,大概在五年前,有位王爷想同时聘请我和他当小王爷的师傅,但小王爷貌似不是学武的料,尽管王爷极力劝留,秦满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后来他就因此事被针对了,处处被人排挤,想必令尊也是废了一番口舌,才让他来教你的吧。”
赵甫陷入了回忆之中,面对这样有气节的武士,他也是相当的敬佩。
“不过他现在和我一样,皆是古稀之年,又有旧疾在身,有可能你就是我俩的关门弟子了。”
“夫子切不可这么说,人定胜天,两位还要教导更多的弟子才行呢!”
“话虽如此,可自已的身体自已清楚,夫子怕只有一两年光阴可活,能有你这个出色的弟子,夫子死而无憾了。”
“夫子。。。”李惊鸿声音哽咽,望着赵甫有些难受。
“不必悲伤,人生在世,必须做点什么,才能不让自已遗憾,想必秦满也是这么想的,你可要好好珍惜。”
李惊鸿重重地点头,擦去眼角的泪水,认真提笔,落墨有力,字里行间既有对未来的憧憬,也有丝丝悲伤之情流露,让赵甫连连点头称赞。
时间来到下午,李惊鸿来到小院,秦满早已站在烈阳下等他许久。
“师傅。”李惊鸿两手前伸,向秦满行了一个弟子礼。
“嗯,惊鸿,老夫丑话先说在前头,练武之人需练体,哪怕你只有六岁,也要接受磨练,若是你受不了苦想中途而退的话,老夫可不会惯着你,你可想好了?”
“师傅放心,弟子想好了。”
“那好,先来这边蹲马步半个时辰,之后再提沙袋百次,石墩十次,开始吧。”
这是,下马威?哪有一上来就让小孩扎马步半个时辰的?这师傅是有意的还是不小心?李惊鸿心想。
但他没有出言询问,只是在秦满的注视下,扎起不太规范的马步。
“身子压下去,双臂伸直,挺胸收腹!”
秦满面色冷若冰霜,手拿一根短棍,颇为严厉地指导李惊鸿的动作。
其实李惊鸿猜的没错,秦满教人的第一步,便是靠这扎马步来调教弟子的锐气,也算是考核之一。
若是弟子反抗得很,出口伤人的话,那秦满会直接走人,不再教导此人。
可能也就因为这个怪脾气倔性子,秦满在别人的眼中是个怪人,若不是之前在军中战绩斐然,恐怕早就被人言语中伤了。
李惊鸿也是自嘲,毕竟是自已提出要习武的,现在头顶烈阳扎着马步,换做同龄人早已放弃,而他却在咬牙坚持着。
汗水不停的从毛孔中渗出,尽管修炼灵力让他的身体素质有所加强,但此时他还只是个六岁小孩,体力有限,若想正儿八经扎马步撑过半个时辰,那完全是天方夜谭。
但李惊鸿察觉到,用灵力流经双腿,可以大大缓解酸麻之意。
这不就是变相地锻炼自已使用灵力的机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