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了孟既明之后,齐誉就携着书信直奔去了洛渊的府宅。
这种机会是不能错过的,稍纵即逝。
那位老先生曾为国子监的大祭酒,哪怕是幸蒙他一鳞半爪的指点,也必将是受益无穷!
或许有人问了,那国子监很厉害吗?
厉害,非常厉害!
国子监,又名是国学,也有人称之为太学,属于是整个国家的最高学府,堪比是后世的北清和某旦,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至于大祭酒,就好比是博士后导师兼任教育部副部长,其学问之精深已经达到了无法进行评估的地步。
这就是为什么齐誉对此事趋之若鹜的原因了。
听孟既明说,这位洛老先生在致仕之后就很少会客,今天能不能见得着,还要看自己的运气。
啧啧,大佬果然都是有架子的!
怀着激动的心情,齐誉扣响了洛府的大门,并以晚辈拜谒和问安的名义投上了名刺,此外,还有孟既明的那封引荐信。
很顺利,洛渊赏了个脸,在偏厅中接见了他。
洛渊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脸上并没有喜悦之情。
这时,一个很懂规矩的侍女细步盈盈地奉上了茶,然后又颔低眉地退下去了。
洛老先生端着茶杯,似在凝思,似在品茶……
就目前的京城来说,齐誉也算得上是个名人了,经常有其赞词。
但是,洛老先生却认为,世人对他的评价有些言过其实了。
为什么呢?
在他的眼里,什么彩绘、算学、狼牙筅,充其量不过是些奇。淫技巧而已,也就他那篇檄文还有些文笔可言。
呵呵,他距离大才,还差得多呢!
这个齐誉,除了才学上被人过誉了之外,品德上也有瑕疵。
这么评价他也是有依据的。
有传言说,此人曾在一怒之下脱离了自己的宗族,如此行为,一点都念及香火之情,实在太过恶劣!
数典忘祖!
也是因为此,才对他的印象一落千丈。
此时见他本人,实在生不出什么好感来。
对于他来的目的,洛渊自然看得透彻,心知肚明。
不就是来求指点的吗?
虽然不喜他,但碍于孟岚山的面子,也不能不做做样子。
也罢,那就囫囵地敷衍他几句,也就了事了。
随后,洛渊就考了考齐誉的所学,而齐誉也是一一作答。
洛渊现,他的基本功还算扎实,分析题目的思路也很清晰,总体上来说,还不错。
无形之间,说话的语气又客气了几分。
齐誉急忙抓住这个机会,把自己不懂或者似懂的问题都提了出来。
比如说经义和时文这块,更是诚心求教。
人家问出口了,洛渊也不好意思不答,只得一一指出其中的不足,而齐誉也都记在了心里,感觉受益良多。
齐誉见日头渐炽,打扰的时间也不少了,准备告辞离开。
临行前,他又特地赞道:“家师曾对我说,在学问上要保持谦恭,活到老学到老,如此才能格物致知,今见先生才知此话的真义!”
洛渊见他态度恭亲,嘴里头又提到了好友,不禁有些心软起来,他迟疑了几息后,又道:“不久前,翰林院的新任总裁曾来我这里借书,看样子是为了出题所用……嗯,你待回去之后,不妨多了解一下关于‘羁縻之策’。”
总裁,是指会试的主考官。
至于他提到的羁縻之策,是指朝廷对于‘少数他族’的治理方针以及政策。
很明显,这句叮嘱一定是大有深意!
齐誉大喜过望,连忙致谢,然后才边退步边告辞地走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