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太子李承乾来看望母后。
“参见母后。”
李承乾跪拜在地。
皇后瞧他一眼,嘴角含笑,悠悠说道:
“不必多礼,没外人。”
一听这话,李承乾瞬间抬起头来,冲着母后露出了孩童一般调皮的笑脸。
这便是这母子二人间的默契了。
李承乾身为太子,言行举止需处处留神,端庄自持,即使在他的东宫,他也从来不敢怠慢。
如今到了母后身边,他便放飞了自己的天性,在母后的屋子里随意地溜达起来,甚至还学着二哥的模样,脱了鞋袜,赤着脚跑来跑去。
“每天都要端着,可把我累死了。”
李承乾大咧咧地躺在地上,跟母亲埋怨着。
“你是太子,自当仔细着些。”
“我也就敢在母亲面前这样,就算是在我那东宫,我也每天装得有模有样的。”
“是吗?”
皇后话锋一转,猛地从桌案下扔出一大堆画卷。
那上面,每一张都是无脸的女人,姿势服饰各异,可还是不难猜出,画的是同一个人。
“这又作何解释?”
李承乾看了看母后,只见她的脸色骤然变得凌厉,于是卖乖地傻笑了两声,搪塞说道:
“这都是我闲来无事,画着玩的,嘿嘿。”
“画着玩儿?”
“用不用我问出这画上的女人,到底是谁?!”
李承乾被母后声嘶力竭的呵斥吓了一跳,他张口结舌。
想必母亲已经猜到画中的女人是谁。
“母…母亲……”
“烧了。”
“可是……这……”
“李承乾!你是太子!!”
皇后直接掀翻了面前的矮桌,连带着上面的茶壶,纷纷摔碎在地上。
李承乾见母亲因自己动怒,连忙跪拜在地上,不敢抬头。
“母亲,我知错,请母亲责罚。”
皇后的茶壶里,装的是酒,在太子来这里之前,她便已经喝得微醺了。
现在酒劲上脑,再加上对儿子的担忧,自然又气又恼。
她取来一把掸子,倒握在手里,那竹制的细棍手柄,便成了最趁手的家法刑具。
“把身子撑起来。”
“难不成,连受罚的规矩都忘了?”
李承乾一听,连忙双腿双臂伸直,将身子撑起,整个人摆出拱桥的姿态,将臀部翘在最高处。
这个姿势,光是让他坚持一阵儿,就已经算得上是体罚,因为它极其消耗体力,况且,他身为太子,又是堂堂七尺男儿,在母亲面前依然像个7岁的孩童一样受罚,让他心里觉得十分羞辱。
“我与你多次强调过,你行事,一定要谨慎,万不可让人落了话柄。”
“你可倒好,摆明了和那个女人扯上关系。”
咻——啪!
那掸子的细棍比藤条还要粗重,这一棍下来,疼得李承乾毁了姿势。
“撅好!”
皇后怒吼一声,全然不给他一分薄面。
此时此刻,在她面前的是她那不听话的儿子,而不是当朝太子。
“是…是……母亲。”
李承乾只挨了这一记,就觉得像是被烧红的铁条灼烫了一下,屁股上火烧火燎得像要炸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