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漠少見到這等人物,赫連烽忍不住心神微晃,仿佛回到了昔日燕都,來往皆王公貴胄的日子。
登徒子。
賀雁南皺起眉,眼中笑意淡去,怒上心頭,低頭咳嗽起來。
他蒼白的臉上,一雙似水眸子盛滿惱怒,卻因咳嗽染上幾分痛楚,眉間被小石子割開的細小紅色傷口更顯風姿。
「抱歉。兄颱風姿,令人折服。我剛剛失態了,自罰一杯。」赫連烽回過神,對上這樣一雙眸子,微頓,但這次只晃神了一瞬就清醒了過來,賠罪道。
他莫名有一分心虛,感覺賀雁南此時的咳嗽都是被他氣急了,此刻的痛楚都由他而生。
「咳咳——咳咳咳咳!」他不說還好,一說賀雁南咳得更厲害了,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像是要把五臟六腑都咳出來。
「兄台?抱歉,我略通幾分醫術,若是兄台不介意——」赫連烽握住賀雁南手腕。
「無事。」賀雁南打斷他,抽出手,又咳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用略顯乾澀的聲音說道,「舊疾。」
他看到赫連烽鬆了口氣,冷哼一聲,「兄台還是去和老闆娘住吧。」
赫連烽下意識地瞟向老闆娘,對上了一雙含情帶意的媚眼。
「兄台!」赫連烽立刻轉過頭,三指併攏,指天發誓,「我對兄台絕無覬覦之心!若是有,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賀雁南抬頭,露出蒼白的臉色和似被咳出的血染紅的唇,「此番我欲前往沙家堡,大漠兇險,老弱病殘,須得好好休息才能——」
「我送兄台去。」赫連烽連忙搶答,可謂是畏老闆娘如虎。
「好。」賀雁南眉頭鬆開。
赫連烽鬆了口氣,笑著看向桌上的白玉壺,「兄台,這銷魂酒,我可能喝了?」
賀雁南提起白玉壺,清亮的酒液均勻地落入兩隻白玉杯中,剛好裝滿八分。一分不多,也一分不少。
「請。」
「請!」
瑩白的玉杯相碰,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赫連烽仰頭一飲而盡,醇厚的酒液順著喉嚨滑下,酒意剎那間升騰了起來。不管喝多少次,他都覺得,這酒無愧於它的名字。銷魂,忘愁,一醉解千愁,夢裡百般銷魂……
「233。」
賀雁南在心中喚道,他一隻手托起白玉杯放到嘴邊,一隻手抬袖遮住白玉杯,也遮去他眼底的笑意,「給我念一下書中賀亭北和赫連烽的初遇。」
【好滴!】
【赫連烽闖入破廟,卻見一把匕襲來,他抬手,刀鞘飛出,將人打落三丈之外,卻見襲擊的人不是刺客,也不是殺手,而是一個文弱的書生。
剛剛應該是他突然闖進來,把人嚇到了,他還打傷了人家。
「抱歉,剛剛我以為你是刺客,沒事吧?」
「無事。」賀亭北臉色蒼白,似是被他那一擊傷得不輕,低垂著眼,我見猶憐,「剛好,我要走了。」
他起身,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
這叫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