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帝閉上眼,忍了又忍,沒忍住將桌上的茶杯摔在地上,「都給朕滾!」
「多謝陛下!多謝陛下!」祁連連聲道謝,邊謝邊往後退,八十歲的人了跑得比兔子還快。
「陛下,您的手——」福公公捧住燕帝被濺起的瓷片劃破的手。
「張重。」燕帝打斷他,「去給朕找,去給朕把全天下的名醫都找過來!」
「是!臣立刻快馬加鞭,將他們都抓過來。」
「還有——」燕帝閉上眼,手中是江南來的摺子,「你親自查,查太子病重有沒有其他原因。」
比如——下毒。
張重心中一驚,立刻應道,「是。」
如果有其他原因,那只有北王……可陛下成年的皇子只有三位——太子、北王、三皇子,太子病重,三皇子病弱一副早夭之相,若當真查出什麼,陛下也只能……張重不敢再想,翻身上馬,向京外奔去。
燕帝聽著馬蹄聲睜開眼,目光落在手中的摺子上——
「北王思慮周全,調度得到,江南瘟疫已基本得到控制……」
是夜。
賀雁南燒了自宮內傳來的密信,「讓活閻羅來燕京。」
「是,殿下。」白衣為他斟上一杯熱茶。
賀雁南推開茶杯,將赫連烽送他的香爐自套子中取出,手一松,香爐滾入火堆中,被灰燼掩埋。
「處理好。」賀雁南起身,抱著真正的暖爐邁出了門。
門外,一枝桃花開得正盛。
七日後,張重抓著數十名民間名醫闖入太子府。
這些名醫們在診脈後臉上紛紛露出苦澀,跪倒在地,「草民無能。」
「無能無能無能,就知道說無能!」燕帝看著他們,眼中滿是怒火,「既然無能,就拖下去斬了吧。」
「是。」
門外的侍衛湧入門內,拖著他們就往門外走,動作十分熟練。畢竟,這也不是第一批。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賀雁南在一旁站著。
太子病重的這些時日,不僅是燕帝,太子府的人也像急了眼的瘋狗,逮著個人就想咬。
賀亭北倒是好運氣,早早地帶著自己的嫡系躲了出去。
「陛下!」
「陛下饒命!」
「陛下饒命啊!」
眾人手舞足蹈地求著饒。
「陛下!他有病!」其中一人猛地揮開侍衛,沖向賀雁南,只不過衝到半途又被抓了回去,他瘋狂掙扎著,眼神瞪著賀雁南不放,似乎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他有病!我能治他!我能治他!」
什麼?
能治三皇子不能治太子?
張重心中一驚,看向燕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