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不知道,自己是今年四月,江南第一個染病的人。
當晚。
賀雁南會醫善制香的消息無聲地傳到了燕帝耳中。
「混帳!」燕帝將桌上的筆硯掃落在地,正要繼續說話,猛地咳嗽起來,「咳咳咳咳咳咳咳!」
喉嚨像是破了個洞的風箱,發出低啞的嘶吼聲。
「陛下。」福公公上前扶住他,熟練地遞上手帕。
燕帝咳了好半響才停下來,雪白的手帕已經被血浸透染遍,「消息可屬實?」
「是臣的探子在漠北探聽到的消息,沒有實證。」張重跪在殿中,沉默了片刻才說了後一句。
他知道燕帝已經在考慮立三皇子為太子了。
「那就去找。」燕帝又咳了一聲。
「漠北——」
「去昭明宮找。」燕帝打斷他,目光落在張重的身上,甚至帶上了一絲笑意,「張重,朕還沒死。只要朕還沒死,就沒有什麼能瞞得過朕!」
「臣遵命!」
午時。
張重帶人衝進了昭明宮中,將昭明宮翻了個底朝天。
一無所獲。
張重鬆了口氣。
「統領!這兒有間密室!」
張重神色一變,順著石梯下去,臉色沉重。
密室中,是一排排書架,上面堆滿了書。
張重隨意抽出一本翻開,是治國方略。他無聲地鬆了一口氣,「給我一本本看這些書籍是什麼內容,一本都不能漏!」
「是!」
……
太子府。
賀雁南坐在窗前,將手中密信燒掉,提筆在紙上抄下一詩--
「波水溶溶一點清,看花玩月特分明。嫣然一段撩人處,酒後朦朧夢思盈。梢帶媚,角傳情,相思幾處淚痕生。」
密室中的醫書毒術早在他將香爐扔進火盆中前已經銷毀殆盡。
……
張重查了一天一夜,才回宮復命。
一無所獲。
燕帝聽完,靠在龍椅上,「你覺得是老二,還是老三。」
張重不敢說話。
「還是真的生病?」
張重重重跪在地上,沉默不語。
燕帝低頭咳了一聲,閉上眼,眉眼露出一絲疲憊,正想說什麼,突地福公公焦急地走進來。
「陛下!」福公公低聲說道,生怕驚動了燕帝,「太子薨了。」
燕帝僵住。
「陛下,北王聽聞太子病重,連夜疾馳回京,只是如今城門已關——」有侍衛前來通報。
「滾!」燕帝猛地轉頭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