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去边界进行一场交易,周诚答应出国。
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机会离开密乌。
周安资金运转出现了问题,他现在急需要钱,有个东南亚头子叫诡手,是跟周安合作的最大毒枭之一,前不久找上周安帮忙运一批货,价值四个忆。
交易成功后,周安负责周转运输到市场,诡手则答应帮忙摆平毒贩圈里的事。
那枚芯片被我启动放到了交易箱皮层里。
交易进行得很顺利,一个星期后我回到密乌。
周安还是在老宅等我。
这次过后,我就再也没了利用价值。
他打算处理多年扎着的眼中刺。
周安把人都清出去,我跪在周诚母亲牌位面前,看着周安上香。
他开始跟我说起以前的事,说自己这一生有三个人对他极其重要,第一个是周诚的母亲,第二个是周诚,第三个就是我父亲。
虽然我父亲背叛过他,还害死了他的妻子,但从心底来说,还是把我父亲当作兄弟,毕竟两人一起出生入死那些年永远忘不了。
周安说了很多很多,从自己出生于一个大山,干过盗墓,后面流浪到城市里遇见周诚母亲,为了生计与家庭毅然决然走上贩毒,还有那场抓捕行动。
最后周安问我,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跟周诚一模一样的问题。
周安背着我笑,人老了,笑得太剧烈就会咳嗽,咳得腰都有点直不起来。
天黑的时候,周安带我下到地下室,似乎并不意外棺材里那个玩偶消失了,只说可惜了,那么精致的一个娃娃,就这样丢了,不知道妹妹会不会生气。
我脚腕处的链子开始烫,我知道,这是有人启动了那枚感应片,只要再将感应片摁下去,这枚小型自爆器就会爆炸。
上面传来枪弹的声音,老宅的保镖急匆匆跑下来,一脸惊恐地说外面突然来了特警部队,把老宅包围了。
周安一点也不着急,他挥挥手让保镖出去,这个地下室有暗道,他会从那里离开。
我不会再让这个毒枭头子逃离,就算死,也要留下他。
我把藏在腰侧的匕掏出来,刚往前走一步,脚腕处就传来剧痛。
我跪在地上,艰难向前面挪过去,周安一脚踩在我手背,用力碾压。
脚腕处越来越烫,我感受到那里开始有电流串出来,仿佛有块烫红的铁在燎烧着皮肤,隐约闻到蛋白质焦化的味道。
我痛苦倒在地上,嘴里出凄惨叫声。
周安居高临下看着,问我是不是很痛,当初警察开枪打死他妻子时候,他的妻子也是这么痛,还有腹中刚成型的孩子。
人人都说善恶有报,可惜上天报错了人。
他周安是该死,却偏偏死的是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
小型自爆器开始出响声,这是要爆炸的前奏,周安把脚从我手上挪开,走向那条暗道,我用力咬着自己的手臂,用匕划开胳膊皮肉,企图用痛苦对抗痛苦。
差一点,跟周安的距离始终差一点,就在支持不要倒下去时候,自爆器突然熄灭。 我没有丝毫犹豫,几步成一步往前扑上去。
周安听到声音刚好转身,匕扑哧一声没入胸口,温热黏湿的血溅在我脸上。
地下室另一个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周安倒了下去,我看到站在那里的周诚,他刚从小洋房的密道口跑过来,手上拿着一枚感应片,并且亲眼目睹我杀了周安。
周安睁大眼,一脸不可置信倒了下去,匕还插在胸口,血慢慢从那里涌出来,咯咯的声音从老化粗糙喉咙里溢出来,伴随着血沫。
周诚慌乱冲上来,用自己的衣服堵住周安的胸口想止住血,手足无措的样子像极了当初的我。
周安抓住周诚的手,人上了年纪,这一刀正中胸口,已经无力回天。
“好儿子。”我听见他叫周诚,“总算走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