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一大清早,女子监狱的活动室热闹非凡,桌子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室内窗户上挂满了“倒福”和五颜六色的小彩灯,就连关押女囚犯的监牢也粘好了喜庆的春联。
女囚犯在除夕之夜放一天假,不用劳改训练,观看警示教育片,由驻扎监狱的狱警带领庆祝春节节日。
所有人忙乎起来,唯有姜凝一人格格不入,目光向往地盯着铁艺栅栏的窗口。
她静静坐在床铺上,瘦的宛如一张纸片儿,梳着整齐的齐耳短,眼眶深深地凹陷了。
小巧的脸几乎看不到肉,明明七月的身孕,却看不到一丝显怀,空荡荡的囚服,撑不起女人的四肢,一阵风都能将她刮到。
从她身边经过的女囚犯目光不屑,忍不住咋舌。
“不会要死了吧,可别死在监狱里,一尸两命小心晚上找你。”
“她看着不对劲,不会是重度抑郁吧。”
“我看着像,监狱里所有人都欺负她,跟过街老鼠一样,还是个单亲妈妈,以后日子不好过了。”
“你们善心泛滥啊,她那样也是自找的,不好好过日子,寂寞找男人,活该没人要。”
“好了别说了,雯姐来了。”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其余人低下了头,默不作声。
沉吟片刻,陈雯豁然开口:“为一个渣男值得吗?”
“值得吗?”呆滞许久的姜凝唇瓣动了动。
值不值得?她也不清楚,可她一辈子都毁在那个男人身上了,她不甘心啊。
陈雯看她一动不动,脸色十分烦躁,扣住姜凝的手腕,把女人从床上拽下去,“跟我走。”
她把姜凝领到洗漱间,打开水龙头,急促的水流声哗哗作响。
姜凝神色刚有了反应,脑袋被身旁的女人按到了水龙头之下。
冰凉刺骨的水顺着秀渗入头皮,她忍不住浑身哆嗦。
“放。。。。。。放手。”
终于,姜凝憋不住气了,她吐出一口气,也吸入了一口水。
更多的水进入肺里,呛的她快要窒息了,她张开手臂,拼命地挥舞,挣扎。
可陈雯依旧我行我素,按着姜凝的头不松手,直到身体软没有挣扎的力量,她才松开了手。
姜凝身体像羽毛般软软地落在地上,一动不动,她浑身都在疼。
尤其是嗓子,呛的直咳嗽,三分钟的潜水,让她直面死神的降临,再张开眼,恍如隔世。
“冷静完出来和大家一块参加活动。”陈雯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洗漱间。
冷水刺骨沾湿了囚服,却不及姜凝心中万分冷。
她艰难地撑着地面站起,转过身凝视镜子中的自己,脸色蜡黄,一股舍生赴死,生无聊赖的神色。
她突然想起父亲,还有年迈的父亲在外面等她回家,她为什么会为了一个男人卑微到自残。
生命是姜玉东给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处细胞都在拼命地活下去,而她,却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何必呢?
沉寂了许久,姜凝突然想为自己活一次,而不是计较那个男人是否爱自己。
她擦干了湿头,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旧衣服穿上。
钻进了被窝取暖,等浑身感受到知觉了,她回眸冲陈雯笑笑,“谢谢。”
陈雯冷哼一声,别过脸,对她说:“身体好点了就出来干活,别妄想我们会伺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