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奥地利?”
桃金娘和瑞拉坐在霍格沃兹的红皮火车上,被瑞拉的这个决定惊呆了。
“对,”瑞拉一边说,一边打开了她的记事本,里面贴满了关于奥利地矿场小精灵罢工的各种新闻剪报,“小精灵卡卡说他当时逃出去了,所以没参与,并不知情。”
“很危险吧?”桃金娘露出担忧的神色,她已经习惯了她的这个朋友,想一出是一出的举动,“并且英国距离奥利地那么远,直线距离就有一千多公里吧,光是一路上的吃穿用度花费什么的——”
“这个我早就想好了——为了这次旅程,我去年的时候就开始计划了,”瑞拉摊开了另一张图,上面是一张欧洲铁路路线图,
“我跳上那些拉煤渣的火车里,或者是装载货物的火车。至于食物,我早就从霍格沃兹的厨房里偷了一大堆足够我吃到明年的土豆,路上我还可以去挖地里的庄稼什么的——我不会吃很多,吃的方面很好解决。”
瑞拉拍了拍她放在脚底下的行李箱,示意这就是的物资,看向桃金娘,眼睛亮亮的,似乎在说,不是吗?
是,是个鬼啊!桃金娘好想告诉瑞拉,她觉得这个想法非常的傻帽,她突然理解为什么瑞拉现在才告诉她——因为她会劝她放弃这个看起来“很浪漫”实际上“很荒谬”的行为。
“听起来很不错。”桃金娘说,“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你路上,会遇到很多流浪汉,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应付。”
“我会好好藏起来,尽量避免和他们有正面接触,”瑞拉说,“如果不小心正面对上了,也没有关系的,麻瓜是抓不住我的。”这倒是真的。
桃金娘听完仍旧不放心,脸皱成了一团,两只拳头抵在太阳穴处,满脸的痛苦。瑞拉迟早有一天,会被她满脑子的怪异想法带到沟里去的。
“那你,你有没有看麻瓜世界的新闻,奥地利现在正在被纳粹德国所占领,德国和英国又处于敌对状态,现在走哪都是战火纷飞,你不找个地方躲起来,你到处乱窜……噢~老天~老天,下学期我还能看到你吗?”
“别担心,我死不了的。”瑞拉毫不在意,还在兴致勃勃的憧憬着独属于一个人的冒险旅程。
桃金娘眼见劝动不了瑞拉丝毫,只好无奈妥协,“那你每隔几天,就给我报个信吧,我真担心你死路上,下学期就回不来了。”
桃金娘看着瑞拉,想到自己那只有2个人的【草叶诗社】,瑞拉干的比她还认真,到最后她自己都不想干了,想忘记这个所谓诗社的存在,然而瑞拉却还在认认真真的执行,她实在是不好放弃。
两个人在九又三分之一站台分离。
瑞拉背上她的行囊,沿着铁路走,在一辆载满蔬菜的火车停下来检查维修的时候,瑞拉爬了上去。
兜兜转转两个多月,瑞拉才到达了奥地利的那处矿场。
这中间的一切,是很难用一两个词语去形容的。
在火车上,她看到了英吉利海峡的壮丽景色,海浪拍打着海岸线,阳光照耀着海面,她踮着脚尖趴在火车铁皮箱的边缘,微风把她的长吹的好乱,她想,要是里德尔也能看看就好了。
火车行驶了没多久,就在法国的边境线停了下来。瑞拉不得不改为步行。
在法国的边境线,随着渐渐深入,她看到了被战争摧毁的城镇和乡村。百万难民流离失所,街头人去楼空,头顶美丽蓝色的天空,轰隆隆的战斗飞机盘旋着投下一枚枚炸弹,不远处的房屋和工厂顷刻之间便夷为平地。
一个被家人抛下的老人看到瑞拉,用不太流利的英语,叫她赶紧逃,德军已经兵临城下了,瑞拉提出要带他走,被他固执的拒绝。
她从废弃堆里找到一个破破烂烂的自行车,修好之后继续赶路。绕了很多岔路,走了很多的弯路,在几天之后,她到达了巴黎。
这座城市如今已被德国人占领,街头到处是纳粹的旗帜和军队。
瑞拉在一家地下酒吧里用餐,她的小人无意中听到了一群法国热血青年暗中谋划着反抗,她为此又多待了几天,然而没过几天,这场抵抗运动还没开始,她就在街头看到了那些青年高挂的尸体。
她已经学会了如何绕过那些正在生战争的区域。德军的轰炸摧毁大部分作为主干道的道路和桥梁,她只能选择那些荒无人烟的小路,然而几乎没走几步就要迷路。
短短不到一千多公里的路程,只能不断地一而再再而三的延长。
在法国一个叫做里昂的鬼地方,她的全部身家:小型压缩魔法睡袋、一小口铁锅、照明灯、帽子、换洗的衣服、土豆胡萝卜等食物,还有她的那个,让里德尔给她施展了空间延展咒的小挎包。全没了。
瑞拉气的跳脚,她的站岗小人表示,是一个来自巫师界的妖精偷走的,瑞拉后知后觉,这几天的确感觉被人跟踪了,她这一路上光防着麻瓜去了。
瑞拉为此又多待了好几天,直到在一处废弃的地下水管里,找到了那个偷走她东西的妖精,看着他瘦弱的缩成一团可怜兮兮的样子,瑞拉的怒火怎么也不出来,然而对方却趁着她松神的时候,跑得无影无踪。
瑞拉拿回自己被糟蹋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继续上路。
在瑞士边境,她被一名瑞士士兵拦下并接受了严格的检查和盘问。她说她是来寻亲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她蹩脚的口音漏了馅,下一秒就被关进了条件恶劣的地下监狱里,又关了好几天才逃出来。
越过国境线,瑞拉来到了奥地利美丽的萨尔茨堡,这里的青山绿水与古朴建筑让她感受到了一丝宁静。
在山间小路上,她遇到了一群嬉皮笑脸的孩子,他们兴高采烈地邀请瑞拉一起玩耍。尽管语言不通,但瑞拉依然感受到了他们的纯真与友好。
瑞拉在一个乡间的教堂里,听到了一位神父为那些在战争中失去生命的人祈祷,又看到了一对新人,在神父的主持下,完成了婚礼。
好奇怪啊这个世界,一部分在火热朝天的进行着战争,一部分又能岁月静好,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生在同一片土地上。
写给桃金娘的信里面,全是描述美好的一面,对于那些饥饿、寒冷、孤独、恐惧,瑞拉只字未提。
恍惚中,她几乎快忘记了她此行的目的了。
按道理说,沿途的风景已经足够她忘记里德尔,然而在每个孤独的时刻,她却愈的想念里德尔。
身体里有两个她。一个在冷静理智的分析,一个又在拼命为他说好话,可孤独又漫长充满变故的旅程中,总是后者占据了上风。
她想着要对里德尔说的话,把它们全部都写进了记事本里。
她怀念过去在里德尔身边,想说什么话就说什么话的自由。
这不断与英国拉长的距离,反而变成了一种无形的安全障壁界,将那些恼人的不美好、痛苦全部隔绝掉,只留下了快乐。
她在远离没有里德尔所在的地方,怀念他,想象他,而没有具体的他和具体的现实来打扰。
行走在广阔的天地间,任由思绪漫天飞,想着他,就觉得一切都美好起来。
她怀揣着这种美好的心情,走路似乎都在飘起来,一个跳跃或者一个加跑,似乎都会把她内心脆弱易折,如上好薄胎瓷般的小小心脏给颠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