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朱桢非要拿走尚药局的请假册,就是为了今天。
因为请假要用到请假册,所以只要把请假册拿到手里,有太医请假他就会第一时间知道!
但他后来又想到,虽然父皇对规章制度的执行,严格到了变态的程度,但只要是人在执行,就总有钻空子的机会。
不然洪武四大案之空印案是咋么来的?
一念至此,他便又惴惴起来。想想也是啊,那么多成名的御医,怎么可能平均一年只出一次外差呢?肯定有不少在晚上,或者其它不当值的时间出诊的情况,没有被记录在案。
尽管按道理讲,胡惟庸应该会通过正规渠道请御医,留下记录好日后对证。可万一他不安牌理出牌,抓了个太医连夜就给刘伯温看病去了,那自己就彻底无能为力。
这几天他心不在焉,其实就是一直担心这种情况。
好在运气不错,没出意外。
他高兴的从书包中,翻出了那本‘尚药局请假册’,递给了俞公公。
俞公公嘴角直抽抽,殿下还真给带学校来了,他还以为殿下给弄丢了,然后汪德骗自己呢。
“殿下,恁把这玩意儿,带学校来干啥啊?”他一面双手接过,一面忍不住问道。
“不是想瞅机会跟父皇说说吗,当然要随身携带啦。”朱桢理所当然道。
“殿下真把臣下的事情,放在心上啊。”俞公公赞叹一声,问道:“那说了吗?”
“这不没找到机会吗?不然我带着干嘛。”朱桢给他个‘你白痴吗’的眼神。
“是是,老奴废话了。”只要殿下松手,俞公公情愿当小狗,赶紧卑微的点头。
“对了,太医院的请假条,拿给我看看。”朱桢却不松手道:“还没瞧过呢。”
“这个可不能再扣下了,待会儿得一起送去内官监。”俞公公乖乖掏出请假的条子,拿给楚王殿下看,这才彻底收回了请假册。
朱桢定眼一看,咋舌道:“怎么才请了半天假?”
就算看病用不来一天,可好容易才能请个假,干嘛不请一整天呢,剩下半天不就是自己的了?
前世的职业摸鱼人如是想道……
“半天能办完的事儿,给一天假不浪费吗?”俞公公却已经是个合格的精神资本家了。
朱桢看了直摇头,不过现在身为大明集团的小股东,他也没必要教唆员工摸鱼吧?
待俞公公谢天谢地的走了,朱桢便转头对四哥道:
“明天,咱们也去看看刘先生吗?”
“还说你心里没有他。”朱棣刚要打他两句,忽然眼前一亮,使劲点头道:“好啊好啊,刘先生病了,咱们做学生必须得去看看,尊师重道嘛。”
“你俩是想趁机出去玩吧。”三哥毫不留情的拆穿道。
“你饱、饱汉子不知饿、饿汉子饥。”二哥话虽如此,但显然也这么看。
“胡说,差生就不能尊师重道了么?”朱棣义正言辞的争辩道。
“就是!”老六也鼓着腮帮子道:“我们都这么落后了,先生还没放弃我们,难道不更值得我们尊敬?”
“好好,你们随意。”三哥见二打一逆风局,便果断住口,冷笑对老六道:“不过你肯定没安好心,到时候父皇揍你,我可不帮你。”
“你怎么能平白污人清白么?”老六涨红了脸,心说你猜得真准。
“哈哈哈,你可以把老四的点心带给先生做礼物。要是你能让刘先生也着了道,鞭子我替伱挨了!”不管他咋说,三哥都认准了他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大笑着扬长而去,还丢下一句风凉话道:
“不过你们还是先想办法,能出去宫门再说吧!”
“不,不好出。”二哥也替两人为难道:“要,要不我替你们去,看、看看刘先生?”
“不用。”两人异口同声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