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走走吧。”
罗德对迎接自己的瓦奥莱特出了散步邀请。
“属下不知道您会来。”
两人漫步在空无一人的广场上,瓦奥莱特想说些什么,却总担心某句话会不合时宜,于是最终决定沉默。
“没关系,瓦奥莱特,你不必如此拘谨。”
罗德淡淡看了他一眼,“在训练营时,我是你的战斗导师;进入猎魔小队后,你就是我的兄弟和战友。现在没有命令下达,上下级间的界限可以模糊一些,所以不必担心说错什么。”
总是这样,瓦奥莱特叹了口气,这个男人总是能一眼看穿别人。话说回来,雷恩能被这样的人看重,难道不是已经说明问题了吗?
霎时间,冷汗覆满了瓦奥莱特的后背。
“对不起,大人。”
他轻声道歉,而罗德没有问为什么,只是停下脚步,深深凝视着瓦奥莱特。
“你没有对不起我,我也不需要你的道歉。当然,事已至此,我也不会要求你去给雷恩道歉——年轻时受些委屈和差别对待不是什么坏事,总比老了再受挫折要好。”
虽然这是罗德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来到地下训练营,但他显然对这里生的事了如指掌,“我听说,你对雷恩的真实身份有所怀疑?因为他力气大得吓人?”
“在之前是这样。”
瓦奥莱特没有问‘听谁说的’这种蠢问题,他只是点点头。
“现在呢?”
“我仍坚持我的部分判断,他不正常。”
“依据是?”
“我坚信力量不会凭空出现,获取它需要代价、而使用它需要载体。”
这话瓦奥莱特在不久前刚对波利说过,“我用各种手段测试过雷恩的精神、灵魂、**,都很普通、很平凡,所以很不正常。或许多数人认为这是一种天赋,然而属下不敢苟同。”
“假如我同意你的话,瓦奥莱特,假如确实如你所说、雷恩的力量是由于某些特殊原因造就的,那么你如何判断这力量的起源是善还是恶?”
“这……我无法判断。”
“那么,身具这力量的人呢?”
罗德笑了笑,又问道:“对他的判断或许容易些?”
“多数时候,雷恩没给我找过什么麻烦。除开这一次比试,他也没有找过同僚的麻烦。”
瓦奥莱特不情愿地说。
“我姑且把你的话当做‘这小伙还不错’的意思吧。既然无法断定那力量本身的善恶,就把目光放到力量的主人身上吧。”
罗德温和地说:“如同你腰间的长刀那样,既可以用来捍卫正义、也可以当作杀人工具,关键在于使用者的意愿,我们需要更着重于这一点。”……
罗德温和地说:“如同你腰间的长刀那样,既可以用来捍卫正义、也可以当作杀人工具,关键在于使用者的意愿,我们需要更着重于这一点。”
“是,属下知错。”
“你的出点是好的,毕竟我们肩上的责任沉重。”
罗德轻轻叹了口气,“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将雷恩视为竞争者。”
瓦奥莱特愣了,他的脸开始烫,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当然也可以假装不知道这件事,但既然它已经给你造成了困扰,我想,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我的初衷。”
罗德继续往前走着,不去看瓦奥莱特微红的脸,“我确实看重他,这一点无法隐瞒。当然,能进入这座训练营的本就没有庸才,只是其他的年轻人们……怎么说呢,太像一个标准的猎魔人了。”
瓦奥莱特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总之,我确实有把那个年轻人作为猎魔小队的长官来培养的打算,但不论怎样,我们最终所求都是一致的,不是吗?我们都希望壮大正义的力量。然而雷恩是如此年轻,他此次的失控行为更证明了这一点,我不会装作看不到的。”
罗德淡淡看了瓦奥莱特一眼,“是的,我把他当作继任者,但他不必一定从我手中接过这重担,瓦奥莱特——他也可以从你手中接过。”
“对不起,大人,对不起……”
仿佛阳光照进了心中,瓦奥莱特那张比罗德年轻许多的、但同样充满坚毅的脸上此时已经布满泪水,“哦,我不知该说什么好,现在回想,我的行径实在有愧于您的信任,您让我管理这座训练营,可我却始终带有自私的念头……”
“没什么,猎魔人也是人啊,恐怕只有吾主才能真正做到心无杂念吧。”
罗德摇了摇头,“从制度上来说,你的行为没有任何问题。禁止他使用实箭,当然如此,谁让他无法使用光之矢;不许他参加训练,没有问题,他毕竟不是圣能者,虽然教廷从未有明文规定成为猎魔人必须具备强大的圣能……”
“属、属下汗颜。”
瓦奥莱特羞愧地说。
“不,不必如此,你对他的冷落和打压,都是制度与常识赋予你的权力,瓦奥莱特。我有时会思考,到底什么时候应该遵守制度、什么时候应该遵循内心?又或者,到底怎样在这两者间找寻一个平衡点呢。”
罗德轻声说着,似是想起了什么,他露出了一丝寂寥的表情。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大人。”
瓦奥莱特有些困惑,但他仍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在我看来,制度产生秩序,而秩序衍生安定,安定则诞生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