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周隽的声音重新移近,“多你一个不多,下班吧。”
“怎么就多我一个不多了”
“自己酒量到哪里不知道”
“我酒量怎”
孟疏雨说到一半卡住。
不久之前某个夜晚的狼狈画面又涌入脑海。
孟疏雨压低声说“我那次是反正谈工作不一样,我要醉也会回家醉的”
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带笑的女声“怎么了,周总担心你喝多吗要不要我替你过去,我酒量没问题。”
孟疏雨回头看见杨丹荔,刚要拒绝,电话那头传来周隽的答话“让她过来吧。”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晚上七点多,孟疏雨洗过澡,盘腿坐在公寓沙上和陈杏打电话。
“知道你气死了,”陈杏的声音从扬声器传出,“你这都快成复读机了,赶紧把饭吃了吧。”
孟疏雨拿筷子搅了几下面前坨掉的粉丝,推远了外卖盒“不吃了,气都气饱了那个任煦,我礼拜三就看出猫腻了,那会儿想着我也没什么损失就给个面子当不知道,结果今天他又支开我”
“啧,但我看这个司机倒还好,和你工种又不冲突。你应该当心那文秘,怎么听着想把你架空。”
“人家光明正大找机会表现自己也没什么错,”孟疏雨冷笑了声,“还不是周隽同意她跟去,男人出轨就该怪男人”
“”
孟疏雨又叹了口气“也是我想当然了,以前蔡总叫谁安排饭局就默认谁陪应酬的”
“哎哟别想了,不就一次酒局,跟一群中年油腻男在一张桌上饭都吃不下,不去正好省事。”
“今晚是省事了,那回头蔡总问我周隽和那些部长关系打得怎么样,我一问三不知怎么交代,周隽难不成还能给我做汇报呀”
“哦,还是你目光长远,”陈杏沉默片刻,“那按你这意思,现在最关键的还是你得向周隽证明你的酒量。”
“说得简单,我总不能给他来个喝酒ive吧”孟疏雨随手拿起茶几上点外卖凑单的啤酒,一把拉开易拉环,忽然想到什么。
“嗯”孟疏雨沉吟了下,“好像也不是不行。”
晚上九点,望江府地下车库,任煦把车停进车位,绕到后座拉开车门,叫了声在补觉的周隽“周总,到了。”
周隽睁开眼,神色有一瞬惺忪,重新闭了闭眼缓神,然后才拿起搭在一边的西装外套下了车,往电梯走去。
任煦锁了车门跟上去“您是不是喝多了我上去给您煮个醒酒汤”
“这才哪儿到哪儿,用不着。”
“那我送您进门吧。”
周隽斜眼扫了扫他“有这功夫献殷勤,不如说说看,你是哪儿来的胆子糊弄我。”
任煦一口冷气吸进鼻腔,半天没敢呼出去,按电梯上行键的手都在抖。
“对不起周总”任煦低下头去,“其实前天您让孟助理泡茶的时候,我说她人不在是假的,今天也是我看您没和她当面确认应酬的事就钻了个空我就是,就是看您最近车也不要我开,茶也不让我泡,什么事都找孟助理,怕您要把我开了”
周隽进了电梯按下楼层“我找她就一定是老板找员工”
“”
任煦当然有现周隽对孟疏雨不寻常,但一往男女关系方面想吧,看周隽平常冲孟疏雨摆的那态度又实在觉得不像哪有这么追女孩子的,这也太挨雷劈了吧。
那要真按这意思看,周隽那两天让孟疏雨开车,难道是省得她淋雨打车
没和孟疏雨明确让她跟去应酬也不是忘了提,是真怕她酒量浅喝多,本来就不想她去
周隽瞥他一眼“第一我不喜欢这些歪脑筋,第二她也不是需要你动脑筋的竞争对象,有这闲功夫不如好好巴结着点人家。”
一听还有改过的机会,任煦赶紧点头“我知道错了,所以孟助理真的会是我”
“你除了巴结你老板还要巴结谁”
电梯抵达七楼,任煦眼看着周隽往外走,反应过来连忙跟上“还要巴结老板”
话音没落,头顶声控灯亮起。
面前倏地出现一道蜷缩在墙根的、委屈巴巴的身影还有她脚边一堆七倒八歪的空酒瓶。
周隽脚步一滞。
任煦直直望着地上的孟疏雨,因为震惊而微张的嘴缓缓吐出下一个字“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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