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女揉著腦袋坐起身來,青絲如瀑散在身邊,哦,發冠被拆了。她低頭一看,衣裳竟也換了。兩處傷口倒是沒什麼感覺了,應該是文昌處理好了。
「文昌啊,我聽說你抱了位女仙回來——」上生星君風風火火地將寢屋門撞開,隔著三道輕紗,玄女都能感受到他的激動。
「哎!青天白日的,你放三道紗帳做什麼!」上生的手剛要去撩紗帳,就被結界猛地彈開,栽出去半米遠,小聲地叫喚著。
文昌在紗帳內現身,他手裡還握著一冊公文,想來上一刻應當在辦公。他安撫似地摸了摸她的頭,問:「睡得可好?」
文昌這個動作讓玄女有些恍惚,夢裡女媧娘娘也是這樣摸她的頭。
她誠實道:「睡的不錯。」
「嗯,我讓菊花仙子進來,你洗漱更衣吧。」文昌掀開紗帳一角走了出來,眼風掃過趴在地上裝死的上生,道:「你跟我來。」
上生聽著紗帳內倆人的對話,心道傳聞果然不錯,文昌確實抱了一位女仙回了紫薇宮,看來紫薇宮帝後是有著落了。
他哎了一聲,一股腦地從地上爬起來。眼晴還止不住地往紗帳里瞟,身後傳來文昌冰冷的聲音:「你不如湊近些,看個清楚?」
上生嘿嘿一笑,垂著頭趕忙往外走,同菊花仙子擦肩而過。他心下很是疑惑,如果是菊花仙子服侍的話,難道是花神?那怎麼有傳聞是玄女娘娘呢。
倆人坐在院中的涼亭里喝茶,文昌抿了口茶,問:「你來做什麼?」
上生忙著撣身上的灰,敷衍道:「我來看看你啊。」
「你看過了,可以走了。」文昌道。
上生不死心,搖著扇子,眼神很是曖昧:「外面有一則關於三十天的傳聞,你聽不聽?」
文昌手上轉著茶盞,「不聽。」
上生無奈地長嘆一息,誠懇道:「算我求你了,求你聽一聽。外面都傳瘋了,說你抱了女仙回紫薇宮,這也就罷了,竟還有說你抱的是玄女娘娘。可我方才見是菊花仙子進去服侍的,若我猜的沒錯,紗帳里的那位應當是花神吧?」
文昌專心撥弄著手上的茶盞,沒有接話。上生又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哎,上回在杏花林你還是愛搭不理的模樣,怎麼出去開個法會,就成了一段姻緣呢?看來老話說的確實不錯,感情是需要培養的。」
屋內,菊花仙子將紗帳撩起,玄女歪著腦袋問她:「你還在紫薇宮領了職位?」
菊花仙子搖搖頭,笑道:「昨日阿福匆匆忙忙地來十三天尋我,說是有要事要我幫忙,我便被他領來了紫薇宮。我到了才曉得原是紫薇宮裡沒有女仙仆,而娘娘的衣裳又沾了血,文昌帝君不大方便呢。」
「哦,那真是多謝你了。」菊花仙子要替玄女穿衣,玄女接過衣裳,道:「無妨,我自己來吧。仙子昨夜一直在紫薇宮嗎?」
「娘娘喚我玉裁就好。替娘娘換完衣裳,我便回十三天了。」玉裁扶著玄女在妝檯前坐下,「今晨帝君傳話說娘娘醒了或許要吃菊花糕,我便帶著菊花糕上來了。嗯……娘娘,你喜歡什麼樣式的髮髻?」
菊花糕……文昌怎麼曉得她夢見了菊花糕?
玄女看著鏡子愣了一會神,玉裁見她不說話,手上翻飛,按照自己的喜好挽出了一個隨雲髻,髻間插一把玉梳背,髻邊斜簪一枝金蓮。蓋因玄女今日穿得一身月白,玉裁又從面前的妝匣里挑出一串碧霞項鍊,一對翡翠耳墜。
「我這匣子裡,還有這些東西呢?」她鳳目微揚,很是驚訝,「戴飾,也有這麼多講究嗎?失敬了,你這雙手確實巧妙。」
玉裁笑道:「那是自然,什麼樣式的衣服配什麼飾,我能說上三天三夜。比如娘娘常戴的那一頂華冠,雖雍容大氣,但平常戴就顯得過於厚重了。還有哦,其實娘娘穿淡色的衣裳也很好看。」
她從匣子裡又翻出一對美人鐲,問:「還戴嗎?」
「我從不戴手鐲,這對更適合你,你收著吧。」玄女對著鏡子又看了兩回,很是滿意今天的打扮。
她從鏡子中看見了玉裁,忽然想起了阿福。
玄女暗暗地想,她當真是一個好心眼的神啊。她站起身來往外走,說:「你陪我去找阿福吧。」
玉裁點點頭,拎起桌上的食盒,「好呀,阿福也很喜歡吃我做的菊花糕。」
他可不僅僅只喜歡吃菊花糕哦。
玄女將寢屋門推開,那一頭上生還在絮絮叨叨的批評文昌太不夠意思,同花神好上了也不告訴兄弟一聲。
倆人尋著推門的聲音看過去,便見一位元君低頭拎裙,從文昌的屋子裡徐徐走出來。
這位元君身量頎長,松松挽就的隨雲髻垂下幾縷青絲,在風中輕盪。最妙的是她脖子上綴著的碧霞,恰如粉霞印晴空,閃著粉紫的光澤,襯得人靡顏膩理。
「文昌——」她朝著亭子喚道,「阿福呢?」
這回上生星君是真的看清了,端茶盞的手斜了也不曉得,澆了自己半身茶水。
上生嘴巴張的能塞下一個雞蛋,磕磕絆絆道:「……真的是玄女娘娘?文昌,你這玩的也太大了一些吧?」
文昌站起來往玄女那走,淡淡撂下一句:「外面的傳言,你應當曉得如何做了吧?」
上生點點頭,「我曉得,就說你其實抱的是個男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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