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澈!他已經演過好多主角的童年了!】
【好想知道君鈺和江澈在說什麼,可惜只有遠景】
【君鈺應該是在場年紀最小的那個了吧,好擔心】
序號為1的孩子已經表演完下場,剛才薛君鈺和江澈在聊天,沒注意看。
「二號!到你了!」工作人員連連喊了他好幾聲。
「你是幾號?」薛君鈺問他。
「二號,」江澈往嘴裡扔了一顆巧克力糖,把剩下的糖一股腦兒塞到了薛君鈺手裡,「你幫我拿著,我去去就回。」
江澈走後,薛君鈺剝了一顆手裡的糖塞進嘴裡,問另一個男孩:「要糖嗎?還挺好吃的。」
「可、可他剛剛說讓你幫他拿,我可以吃嗎?」蔣梓怯生生地問。
「吃吧,我們是在保護他的牙齒。」
蔣梓接過一顆糖,小心翼翼地剝開,還沒塞進嘴裡就聽見薛君鈺補充道:「這樣你也是共犯了。」
蔣梓:。。。。。。他到底是吃還是不吃?
幾個副導演基本上內定了小戲骨江澈,他的演技自然不用多說,沒有半點刻意表演的痕跡。王勝立也挺滿意江澈,這孩子在演戲上有天分,又肯努力,就是眼神有點老成,去演電影的話絕對是加分項。
等江澈回到原先的地方,他立刻繳獲了兩隻偷吃的「豚鼠」。
「我的糖,還剩多少?」江澈咬牙切齒問。
薛君鈺攤開手掌,「還有兩顆。」
「吃吃吃,你們倆到時候蛀牙了別怪我!」
江澈把剩下的兩顆一起剝了扔進嘴裡,吃著東西說話含混不清:「你爺爺我剛才表現得怎麼樣?」
「很好哇。」
薛君鈺說的是實話,他剛入行那年的表演水準絕對沒江澈高,更何況江澈才八九歲的樣子。
「我其實不太喜歡這個角色,都是我媽逼我——欸,就那回事。」
江澈把志向是送外賣的薛君鈺當成了同類,忍不住跟他掏心窩子。
「我也不喜歡,蕭笙是怎麼忍住每天只能看魚不能吃魚的啊?清蒸、紅燒,烤著吃也不錯。」薛君鈺砸吧砸吧嘴,屬實不太理解愛魚的人。
江澈:白跟他掏心窩子了,他就不該指望一個五歲不到的小破孩能理解他。
「你趕緊準備準備,再下一個就是你了吧?」
「嗯,我是五號。」薛君鈺翻出自己的序號牌。
四號是蔣梓,在台上落落大方的他跟在台下怯生生的樣子比起來,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
他的演技雖然不如江澈純熟,但表演起來也是相當流暢自然。因為做足了準備,導演們還從他的飾演中看到幾分成年蕭笙的影子。
薛君鈺和江澈同時「哇」了一聲,然後轉頭看向對方:
「你幹嗎學我?」
又是異口同聲的一句。
工作人員正好叫到了「五號」,江澈甩甩手:「算了,你快走吧。」
薛君鈺感覺自己被推了一把,接著從身後傳來了一句小聲版的「加油」。
「嗯。」薛君鈺莞爾應了一聲。
終於等到他一眼看中的人選,王勝立重振奮精神。
[幼年蕭笙喜歡看魚,在他四歲生辰那天,父皇命人在皇后宮裡修了個池子,讓小蕭笙在裡頭養魚,名字就叫魚兒池,與「娛兒」同音。皇后懷孕後,有一段時間夜不能寐,精神恍惚,尋醫問藥無用後,宮裡有經驗的老嬤嬤指出來是有陰氣作祟。]
[當其衝的就是蕭笙的魚兒池,老嬤嬤說當初這池子修得過大,積攢陰氣,壞了風水。但因為蕭笙在池子裡養了不少錦鯉,錦鯉是吉祥之物,不好直接填掉。在皇后的默許下,老嬤嬤帶著數十個人浩浩蕩蕩地下池子,一條又一條魚被扔在岸邊,當時已無人教養的蕭笙跟小太監嬉笑打鬧著回宮,正好目睹了這一幕——]
「是母后又掉了什麼東西在池子嗎?」幼年「蕭笙」根據自己已有的經驗猜測。
「他」鬆開攬著小太監肩膀的手,腳步還有幾分雀躍,想著上回「他」第一個跳下水找到母后的鐲子,母后高興了許久,這回若是「他」找到了,母后會不會同他親近幾分?
薛君鈺念的第一句台詞就讓王勝立眼前一亮,不管之後的表演怎樣,至少台詞這塊在他這裡是過了關的。
等幼年「蕭笙」上前幾步,鞋邊碰到了一樣東西,「他」低頭一看,赫然是一條死去的黑魚。再側目,往日裡在池塘游弋嬉戲的魚兒們,橫七豎八地被人扔在池子邊上。「他」驚駭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怒火即刻從胸口躥進眼裡。
由驚到怒,薛君鈺轉換得極快,臉上駭然的神色一變,他的眼睛甚至不用瞪大,大家都能感受到他的憤怒,讓人情不自禁地代入到幼年「蕭笙」的角色當中。曾經何等備受寵愛的驕矜皇子,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愛的寵物被這些低賤下人隨意糟蹋。。。。。。
「蕭笙」的怒氣就快要達到閾值時,皇后扶著肚子從廊亭上穿過,她的貼身侍女舉著把蒲扇,特意隔開了皇后的視線,仿佛那池子就是穢物。
奇異的是,母后的無視反倒讓「蕭笙」的怒氣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已經失去了父皇母后的寵愛,沒有人在意「他」,「他」再生氣也只會讓別人討厭他而已。
「蕭笙」平靜的目光落在一尾尚且活蹦亂跳的魚上,小魚在地上撲騰,再撲騰,裸露在空氣中的鱗片漸漸乾涸,魚身覆著一層死皮,腥臭味瀰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