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全家都喜欢他!”
魔尊了然:“那就是那只心魔的命和他有关系,杀了他心魔会受创还是会死?”
“……你猜对了,我喜欢他。”
魔尊不置可否,既然甩不掉,便带着腿部挂件追出去。一路上少年段成璧对他又踢又打,大喊大叫,宛如市井泼妇,竭尽全力拖后腿。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魔尊最终停步街前,垂眸看他:
“打个赌吗?”
空寂大街上,偶尔传来三两声错落的夜鸦啼鸣。
虞渊边逃边拿出破伤风魔剑,左右挥舞,锈蚀剑刃扫荡浓夜,响起破空之声,但幻境依旧未被斩开出路。
他不由思考,莫非这把剑也像前九十九次幻境那样,非要拿命祭天,才能法力无边?
那捅谁好呢?
天边月已露出半个身影,明光荧荧,如墨色绸缎上一个苍白空洞的缺口。
命线既是夺命索也是保命符。
同生共死的牵扯下,他不得不冒险保全凌如霜的命,但在月亮出来前,少年段成璧一定会拖住魔尊,为他争取生路。
这也是他当初为何轻易同意牵命线的原因。
一夜将要过去,虞渊休整片刻后,决定先找到凌如霜。
顺着命线之间隐约的波动,他来到未昀外城,在错综难行的窄巷间穿行,脚下一拐,与魔尊狭路相逢。
虞渊:“……”
“别看了,那只废物不在。”
没有帮手的情况下还敢转身逃跑,把后背露给人家那就是纯粹找死了。
虞渊站定不动,横剑挡在身前,心里的悲伤几乎一瞬间填平精卫的海。
他思考两秒后,真诚问:“我们魔族应该没有随意杀同伴的习惯吧?”
“我们?”
“是的,属下早就投靠魔族了,现在是一名光荣的正道卧底。”
虞渊从储物符里拿出凌晚晚的彼岸花簪,庆幸自己还没来得及把它卖掉,言之凿凿,一副确有其事的模样,
“属下现在是晚晚公主的亲信,这是她给属下证明身份的信物,请大人过目。”
魔尊随意一瞥,确定这是凌晚晚的东西,但从表情上依旧看不出信还是不信,只问:
“她为何收了你做手下?”
“因为我很有用,多才多艺能歌善舞还会吹唢呐,不仅如此,我还仰慕魔族文化,尤其是您,我从小听您的故事长大,对您犹为崇拜,若不是一着不慎误入正途,我早就成为一名出色的魔修了,好在现在回头还为时不晚。”
魔尊颔:“是么,崇拜到那个废物脸上的肿现在都还没消?”
“……”
虞渊心念百转,思索眼下的局势。
按理说少年段成璧会帮他拖住魔尊才对,就算拖不住,魔尊的第一目标也该是凌如霜而不是他,怎么偏偏这么巧撞上了?
就算撞上,魔尊分明是个能动手绝不多逼逼的性子,基本他刚开口对方就已经打过来了,眼下却站在这里听他讲那么多废话,绝对有阴谋!
难言的沉默在长街之上蔓延开来。连夜鸦也受这严肃的气氛感染,不再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