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有什么就叫什么的名字放在修真大派中似乎过于俗气,一点没有传说中仙气浩渺的庄重。
直到在昆山生活一段时间后,他才知道灵兽峰原名并不叫灵兽峰,而叫柳宿峰。
昆山十二峰均以二十八宿其中十二个命名,地理位置暗合周天星辰排布,没有护山大阵,但整座山都是一个大阵,易守难攻,进可抵御外敌,退可同归于尽。
而以十二宿命名的十二峰虽听起来档次上去了,但各峰名字只差一字,常常搞得各峰弟子晕头转向,久而久之务实能干的昆山弟子们就开始挥想象力和创造力,给各峰起诨名。
养灵兽的叫灵兽峰,女修住的地方叫仙子峰,练御剑的地方叫独剑峰,做早课的地方叫苦行峰,虽朴实无华,但胜在贴切好记。
一代传一代,这些诨名也就渐渐流传开,甚至长老中也有不少人这样称呼。
山道前云雾缭绕,一只春杏枝桠横斜,在雨中招展着花枝。
剑灵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你以为你先不急不缓地闲逛再去找你四师弟,成功套话的几率就会大一点?这点小伎俩也就骗骗你三师兄,他可聪明得紧。”
虞渊轻轻拨开春杏的花枝,脚步悠闲:
“谁说我是打算分散他的注意力的,我真是来接灵宠的。既然我回来了,总不可能让他一直住在灵兽峰。”
说罢再转过一条山道,灵兽园便已映入眼帘。
春季万物复苏,灵兽犹为躁动,稍微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引一场集体大乱斗,叫照顾灵兽的弟子尤为头疼。
因此每年春天,除了灵兽峰上的弟子外,几乎无人敢踏足灵兽园内。
虞渊还未至门前,远远便听得一阵庄严梵乐声,今日下雨,灵兽园上却佛光普照,衬得守门弟子皆一脸宝相庄严。
他觉得这梵乐隐隐有些熟悉,压下心头的怪异感,走上前去搭话,生怕这位弟子开口就是一句“阿弥陀佛”。
好在这位弟子并未开口念佛号,见虞渊来,将人拉到了一道隔音结界里,解了周身封闭听力的穴,道:
“二师兄是来接‘让让’的吗,稍等,我这就将他带出来。”
虞渊点了点头,总算想起了这不就是他在幻境中用来对付段成璧的符吗?原来是两仪师叔给灵兽峰弟子炼的。
但他转而又看这道隔音结界,心里忽然涌起不祥预感:
“这符……”
“是专门针对灵兽炼制的。”弟子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
“师兄您也知道,春天到了,万物复苏,正是灵□□配的时节,各类灵兽争夺地盘,打架斗殴,屡禁不止,这道符便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些问题。”
“有多根本?”
“心如止水,身体和心灵都是。”
“这符……对人有影响吗?”
弟子道:“虽然两仪师叔说这种符成功后对人的影响微乎其微,但谁也不想当和尚不是,所以该防还是得防。”
“那要是不成功会怎么样?”虞渊忽然想起那是两仪师叔送给自己玩的废符,太阳穴突突直跳。
那时在幻境中,他是在听到梵乐的第一时间就封闭五感的,可怜段成璧……他要是知道了,不会杀了自己吧?
要是剧情展不下去,这个世界会崩吗?
“据说,不成功的听久了是会对人有影响的。但只有心灵上的影响,一段时间清心寡欲,对情爱提不起兴趣而已。”
弟子见他表情不对,忙道。
虞渊松了口气,见有弟子将他的小猪崽带来,道谢之后便离开灵兽峰,来到三师弟与四师弟所在的辰宿峰上。
才走上山道,便见路旁一个歪歪斜斜的小牌子,上书“三不知居”四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