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七
12
这个男人,他说自己叫季时珩。
我不认识他。
对他的第一印象是——这是一个疯子。
他猩红着双眼,瞬间将我打横抱起,甚至还穿着拖鞋,就把我送上了车。
他不太遵守交通规则,一路飙车闯红灯,带我来到了一处冰冷的实验室。
他冲进去,目眦欲裂:“快来人!我的愿愿不记得我了,快看看她怎么了。。。。。。”
然后我被送进了一堆金属的检查仪器之中,他们暂停了我,看我的芯片,像检查一个物体一样,看遍了我全身上下的每一处。
终于,我听到为首的那个女人叹了口气,对季时珩说:
“抱歉,季总。她的芯片受到了损伤,记忆部分完全损毁,如果任由发展,可能会彻底失去意志,用人类的话来说,就是死去。”
季时珩脸上瞬间失去了全部的血色。
他浑身颤栗着,一字一顿地问道:“能、能恢复吗?”
女人犹豫开口:“我们可以替她替换上全新的芯片,她的身体,依然是这个身体,只是。。。。。。”
“和你之间的所有记忆,都没办法恢复了。”
季时珩当即瘫坐下去,难以置信地低声呢喃道:“怎么会这样?之前不还好好的吗?”
“有了感情的仿真人,一旦内心遭受了巨大创伤,就会开启自我保护模式,而自我保护的机制,说到底,其实就是自毁。”
“巨大创伤。。。。。。”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低下了头。
我看到他的肩膀,轻轻地抖动了一下。
女人急忙开口:“你放心,新的芯片,我们会帮她设定和从前一模一样的习惯、爱好、性格。。。。。。”
季时珩却茫然地站起来:“就算什么都一样,可终究,她依然不是以前的宋如愿了。。。。。。”
13
我被季时珩带了回去。
他没有第一时间更换我的芯片,因为女人告诉他,芯片一旦更换,以前的记忆是会被彻底损毁的,再无任何找回来的可能。
我乖巧地坐在床边,他站在落地窗旁,从兜里掏出来一支烟。
他要点,却突然停住了。
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你不喜欢烟味。”
我歪着头,满脸疑惑:“可我的程序设定是能够接受烟味啊。”我大大方方的笑道,“没关系的,你抽吧,我不讨厌。”
风将他单薄的白衬衫吹了起来,他手上的烟掉到地上,突然抬手捂住了脸,泣不成声。
“愿愿。。。。。。”
他沙哑着嗓音说道:
“你真的,被我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