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谈宿把解了锁的手机丢给她。
他动作太快,也随意,吓得时穗慌忙用双手去接,才保住没摔在地上。她紧张得心跳加快,咚咚咚的,自己都能听到声音。
等她低头看手机,谈宿已经转身往楼梯口的方向走,让她不得不加快度。
办了挂号,时穗随意看了眼凭证,在姓名和性别之下,他的年龄显示十七岁。她用力眨了眨眼睛,对比身份证上的信息,现事实竟真的如此荒谬。
他比她还小两岁,做事就如此狠戾老练。她瞬间竖起了满身的汗毛,后背泛起彻骨的凉意。
做了检查,出了结果,医生说谈宿是胃溃疡,要留在这输液,暂时只能吃流食。
听到这话,时穗激动得眼睛都亮了,只要谈宿被扣在医院,她就有机会跑路。虽然欠债要还钱,但她不愿意用这么卑贱的方式被他欺凌。
岂料,谈宿接下来的话一举戳破她的美梦。
“不需要,开些药就行。”
从胃部蔓延开的剧痛还在折磨着他,却无法抵挡,他狠性的决心。
时穗表情僵住,眼底失望。就被医生的目光看得彻底怔愣。他说:“家属劝劝,胃溃疡不是小事。”
“……”
谈宿没说话,时穗脸上浮现一抹难色:“我不是他家属……”
医生蹙了下眉,看样还想再说什么,被谈宿厌烦地打断:“开药吧,我的情况自己清楚。”
病人执意如此,医生只好敲打电脑,填写着病历,迅了事。
从医院出来,马路对面有家24小时营业的药房,谈宿看着,推了把拘谨站在他身边的女人,“去买两盒套。”
时穗刚稳住踉跄的身形,就被他的话惊得僵在原地,说不上话。她不想去,又不敢反抗,犹犹豫豫间,已经消磨了男人所有的耐性。
谈宿从后面按住她脖子,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腻烦地收紧,扼住她的气息。
时穗感觉要窒息,抬手抠他收拢的大掌,喉间出嘶嘶啦啦的呜咽。就被身后的男人掐得更重,甚至往上抬她下巴。
“听懂了?”
她吃痛得连连点头。
就被谈宿像丢垃圾一样甩开。
时穗弓着身子咳嗽,眼眶中沁出了屈辱的眼泪,再也不敢浪费时间,一边揉弄着脖子上的痛意,一边小跑着过了马路。
她像是逃命,却又无比清楚,实际逃不掉。谈宿就像一株传播度恐怖的病毒,只要他想,轻松就能要了她的小命。
五分钟后,时穗从药店出来,透明袋子里装着他要的安全套。她早已不知道什么叫不好意思,只知道,她回去迟了,他会变着花样折辱她。
磅礴夜雾中,高大挺直的背影随意地倚着车身,碎漆黑,深眸低垂,指间松松夹着一根烟。
有风吹来,烟头猩红,在明灭之中,映得吐出白色烟雾的那张冷峻面庞更为凌厉,像颓靡的风景中开出食人血肉的花。 阴狠气扑面而来,时穗远远看着就害怕,小跑过去。唯恐被他找麻烦,她伸手把东西和手机递出去,主动出声:“买回来了……”
谈宿没说话,深吸了一口烟,满脸的冷感,抬手掸了掸烧得正烈的烟灰。余烬簌簌飘下,在时穗嫩白的手背激出层层颤栗。
很快浮起一个红点。
时穗低头看着,没有退缩,继续撑着胳膊等他接手里的东西。
见她没躲,谈宿只取过自己的手机,神情似笑非笑,“这么听话,套子也乖乖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