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贺知确的担忧不无道理。
谭臣多付的那些钱,也是用来买个安心。
“臣哥,你都被美色冲昏头脑了,还让我放心。”贺知确举起五根手指,“这可不是个小数字。你要是找个干干净净地姑娘就算了,可偏偏找了个……千人枕万人骑的玩意。你今天给他钱,他就跟你。明天别人给他钱,他就能调头去跟别人。这种人,你真得要给他那么多吗?”
“没准还让我捡到个宝呢。”谭臣的语气半是说笑半是认真。
谁也不相信沈迭心会是个干净的人。
可谁也不知道他之前是什么样子。
不是没有可能的。
只是可能性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贺知确低声说:“疯了疯了,你是真得疯了……怎么可能……”
万一呢?
万一沈迭心真是谭臣口中的宝呢?
贺知确的不甘被怒火渲染,两种高涨的情绪交织在一起,面目狰狞地催促他让谭臣彻底看清沈迭心的真面目。
“你要是不信的话,我们再打个赌。”
谭臣立体冷峻的眉眼淹没在烟里,“赌什么?”
“我现在找Twilight的主管,开二十万……不,十万。只要他今晚过来,这十万就全部给他,你猜他会不会来?”
“就十万?”
“对,就十万,足够了。”
打赌这件事,是他们打发无趣生活的常见活动。
过去也不是没有赌过类似的。
甚至赌注比这些要大得多。
只是这次,赌得是沈迭心这个人。
他在乎女儿但又卑贱自轻。
一贫如洗但又视财如命。
他的每一面都如此矛盾。
谭臣思忖着,身边的杜若忽而跟着包厢中播放的歌曲哼了起来。
这首歌杜若很熟悉。
就在不久前的华音文艺汇演,她才听一个才华横溢的大三学生翻唱过,比原唱好听无数倍。
但这段简短的哼唱让贺知确立刻皱眉,开口制止道:“别唱了。”
杜若无辜地问:“你不喜欢这首歌吗?”
贺知确轻轻瞟了一眼谭臣,杜若虽不明白这首歌到底代表着什么,却也老实地闭了嘴。
知道自己不小心做了错事,杜若主动活跃气氛,举起手说:“这个赌算我一个!要不我们就赌他来还是不来。来的话,压他不来的人出这十万。要是他不来的话,压他来的人就负责买单,怎么样——”
她的目光看向谭臣,跃跃欲试地说:“臣哥不会有怕的时候吧?”
“赌这个多没意思。”谭臣将手中的烟掐灭,笑着说:“钱不钱的无所谓。就赌这里所有的酒。他要是来,这些酒让他喝。他要是不来,这些酒你们喝,一样不能一滴剩。”
他学着杜若的语气,“你们不会有怕的时候吧?”
贺知确咬牙说:“谁会怕?就赌这个!他就等着喝到死吧!”
谭臣看着还在唱刚才那首歌的人,目光阴沉,抬手将面前的一整杯加冰的威士忌喝了下去。
无论是这首歌,还是今晚和家里的争吵,都让谭臣感到厌烦。
你最好别来……
如果敢来,那惩罚就不仅是赌注这么轻松了。
谭臣心里想着,口中的冰块被嚼得咔咔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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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过去很久,也可能是只过去半个小时,主管就带着他的消息回来了。
贺知确和杜若立刻坐直了身子,直勾勾地看着主管。
门被大腹便便的主管打开。
吞云吐雾之间,谭臣看见主管油腻庞大的身躯之后,跟了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骨架很大,但穿着足有六公分的高跟鞋,走起路来风姿绰约,紧身旗袍的裙摆翩跹之间,修长的腿也若隐若现。
很美。
但并非爱穿白裙的他。
看清来者的妖艳面容后,贺知确暗骂:“妈的。”
杜若嘟着嘴,“不是吧,真让臣哥找到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