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样,失忆这并不具备传染性。”新八扶了扶额,对于自家姐姐心里在想什么,他很清楚。
“啊,这种常识我还是知道的。”阿妙捂着嘴,笑意不达眼底,“我只是想问,你们为什么一定要让阿银恢复记忆呢?”
“诶?”新八被问得一愣,“这种事哪有为什么……”
“因为现在的银酱很奇怪阿鲁!”神乐看起来有点委屈,“他现在就连坐下的时候都不瘫着了……”
神乐的话让大家都看向了银时,我也望了过去,被大家注视,银时挺直了脊背,是标准的正襟危坐。
“放松一点——”我冲银时比着口型,他点了点头,配合地塌下了肩膀,但和原来那副懒散模样比,还是过于端正了。
“唔,确实很奇怪……”阿妙摸了摸下巴,“可是,这样不好吗?”
“诶,这样有什么好的?”新八和神乐齐声说。
阿妙继续解释道:“以前的事都过去了,这样向前看不是也很好吗?从这时候开始重新做人,阿银说不定会变成一个靠谱的大人呢。”
“可……可是……”神乐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我想她大概是不知道怎么反驳,因为按照常理来说,这确实是更好的选择。
“那样只是把臭东西盖上盖子而已!”新八吐槽道,“就算银桑以前不够上进……不发工资……没事就去打小钢珠,但是……但是……”
我是能懂他们想要说什么的,但这种话,对于失忆的银时来说,还是有点太超过了。
攥紧的拳头、被捏皱的衣摆,因为用力过头而泛白的指尖,银时紧紧捏着我的衣角发泄不满,再这样下去,我衣服都要被他扯烂了。
任性也不是这个任性法啊……真是拿他没办法。
在心里叹了口气,我默默伸手解放了银时紧握的拳,掌心传来的力道渐渐变弱,银时缓缓松懈下来。
比起语言,行动更能传递力量,我从银时的手中得到了留在世界的勇气,现在自然也要好好把对他的肯定传达,况且牵手这种事,做多了也就习惯了。
忽然,有一张脸从我和银时交握的手边探出,是阿妙的伴生物近藤勋。
“阿妙小姐,别被这家伙的伪装骗了,别看这家伙现在好像很正经,实际上这家伙私下偷偷……”
我被他突然地出现吓了一跳,他未尽之语也让我紧张,私下偷偷……偷什么?
莫名其妙的心虚感席卷而来,我暗自把指尖收回衣袖,真是的,为什么变得像偷情一样啊。
“我私底下怎么了吗?”银时的拳头转移到了近藤脸上,仿佛随时会落下,“……怎么不说话了,这位猩先生?”
再次出现了,来自jup男主的隐形威胁。
“——银桑,莫非……你想起近藤先生的事了吗?”比拳头更快的是新八和神乐的反应,那句猩先生,确实很像从前银时会说的话。
“……那种事一看就知道吧。”银时把拳头放了下去。
近藤往外挪了挪:“一看就知道的事是什么,是说我看起来很像猩猩吗!”
“应该说的是你看起来是跟踪狂这件事吧。”阿妙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面带微笑地把近藤的头踩进榻榻米。
“等等……”整张脸陷进地里的近藤徒劳地伸出手,“我其实是来给大家送冰淇淋的!”
不知道近藤在桌子底下呆了多久,冰淇淋已经完全融化了,纸盒包装被奶油泡的有些变形,如果说要判他跟踪狂罪的话,这个冰淇淋是最有力的罪证。
“……冰淇淋?”银时伸出手接过了那个黏糊糊的盒子,谁都不愿意碰的东西,他却看得谨慎。
“甜食!”新八灵机一动,“姐姐把家里的甜食拿出来!”
“我这就去!”
焦黑的甜味烧鸡蛋进了银时和近藤嘴里,他们俩挣扎了一瞬,不动了。
对不起银时,不是我不帮你,没人能阻止日常篇的阿妙,你知道的吧。
阿妙的煎鸡蛋是本作最神奇的存在,说真的,我很想尝尝看,但新八和神乐阻止了我的作死行为。
新八:“这个时候你就不要添乱了,千央小姐!”
神乐:“会死的,真的会死的阿鲁!”
银时:“呕——”
三个人连拖带拽的把我带离了道场,随后我们又去拜访了路边的adao及远郊的源外老头,他们也没能让银时想起来什么东西。
太阳日渐西沉,我们四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也许姐姐说的对,我们应该学会接受这件事,银桑就算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对吧?”新八垂下头,他的语气里满是动摇。
“我不要!”神乐摇着头,语气了满是不赞同,“我们和银酱一起经历过的那些,就这样被遗忘了,我不接受!只要慢慢回想就好了……银酱一定能……”
这么无精打采的可不行啊,我想到。
“新八、神乐……”我缓缓张口,“难道你们认为……失去记忆的银时就不是银时了吗?”
彻底失去记忆的人还是我们认识的那个人吗?寻找了一天的新八和神乐也没能得到答案。
正是因为没有答案,他们才会如此不安,失去记忆的银时还能算他们认识的那个坂田银时吗?
记忆是一个人存在于社会的证明,丧失记忆的人失去了和社会的纽带,失去和过去的联结,他们不再了解自己,不再拥有归处。
最初的我是这样,现在的银时也是这样。
那么,再回到刚才的问题,彻底失去记忆的银时还是银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