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彦说着声音越来越小,他又想起项恺的手术,心脏像是被挖走了一块,空落落的。
他搂着项恺的腰,生硬地换了个话题:“宝贝,我带你去玩好不好?”
“每天都住在这里我都快发霉了。”虽然林子彦很享受和项恺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可是如果不是枯燥的医院,他的幸福感会更加爆棚的。
项恺瞅了他一眼,自己也才注意到抱着小老虎的这种感觉很熟悉,好像他曾经也做过同样的事情,只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淡淡地问:“去哪?”
林子彦的眸色一亮,兴致勃勃地坐起来,“这是我要准备的事情,你就乖乖等待惊喜吧。”
项恺点点头,林子彦激动地吻了一口项恺的唇瓣,“爱你。”
明明现在项恺才是心理年龄更小的那个,可是他瞧着林子彦兴奋的样子,像是得到奖励的孩子。
项恺只好宠着他。
林子彦枕在项恺的腿上美滋滋地安排行程,项恺用纸巾擦着小老虎沾着奶渍的胡须,病房里的画面竟意外的温馨。
项恺架着小老虎的两只前腿,脑海里快速闪过一张婴儿吃奶时的笑脸,项恺皱了皱眉,那是谁?
“宝贝,晚餐想吃什么?我们吃意餐好吗?”
林子彦打断项恺的回忆,项恺回神,凝视着林子彦深邃的眸子,点了点头。
“宝贝……”林子彦瞧着项恺想都没想就答应自己,心里像是涌着一股暖流,抱着项恺的腰撒娇,“你以后可不能不要我了?”
他想如果不是因为上次的意外,自己和项恺本该如此甜蜜,他不敢回忆那时项恺冰冷的眼神,坚决地和自己断绝关系的模样。
项恺沉声,“不会。”
林子彦抬起手,扣着项恺的后颈吻上他的唇,“宝贝,我好喜欢你……”
双唇碰触到两片柔软,项恺微微瞠目,现在他的心理年龄正是青春期,最容易躁动的阶段,想要撩起他的心思轻而易举。
“喜欢我吗?”林子彦贴在他的耳根,魅魔似的勾引道,“我是你的……”
项恺俯视林子彦撩人的模样,强势地吻上他的唇。
“哈哈……”林子彦发出闷闷的笑,双手搂着项恺的脖颈热情地凑上去迎合。
病房内的气氛逐渐升温,小老虎踩着柔软的床垫在两人身边蹦蹦跳跳,它叼着林子彦的衣摆用力撕扯,埋着头往项恺的怀里钻。
林子彦吮着项恺的唇瓣,抬起手扯开捣乱的小老虎,两人拥吻着倒在病床上翻滚。
此时,在无人得知的病床角落里,一道若隐若现的红光规律地闪动着。
二选一
翌日清晨,项恺抱着小老虎和林子彦并肩走到顶楼的停机坪,每每到玩的时候,林子彦的兴奋劲儿就完全被调动起来,“宝贝,我们要去度假了,开心吗?”
项恺站在顶楼的护栏边俯瞰着整座城市,神色淡漠得几乎没有,林子彦安静地瞅着他的侧脸,给他一段充分的告别这座城市的时间。
身后医护人员拎着行李走上直升机,林子彦要把项恺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那里不会有人认得项恺,而他也只会留在自己身边。
林子彦对着项恺温柔地开口:“宝贝,我们走吧?”
项恺侧目,对上林子彦心机叵测的眼神,点头同意。
林子彦搂着项恺的肩膀朝直升机走过去,口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林子彦接通只能听到螺旋桨的噪音,他走到一旁,眼神专注从未离开项恺,对着听筒开口,“喂?”
“你想带着我的哥哥去哪?”一声冰冷的嗓音划破空气像是从异时空传到林子彦的耳朵里。
林子彦眯起狭长的眸子,脸上瞬间凝出一层冰霜,他忍不住讥笑一声,“怎么,你要和他say goodbye吗?”
对方沉默。
与此同时楼道里一个个穿着安保制服的男人往顶楼跑上去。
砰地一声,林子彦猛地回头,保镖警觉地朝他跑过来,打手踹开通道门,林子彦垂眸看一眼手机,通话已经被挂断,他咬牙切齿地咒骂一句,项俞是想要拖住自己?
林子彦推开保镖,望向站在护栏边的项恺,声音含怒,“去!保护他!”
“快!”
妈的,林子彦恶狠狠地想,谁都不能阻拦自己带项恺离开。
保镖和闯上顶楼的打手对峙,项恺抱着小老虎被一阵螺旋桨声音吸引,直升机缓缓从他的脚下升起。
项俞消瘦的身型站在机门前,一双幽深的黑瞳像是口枯井深深地凝视着项恺,眼底一片阴翳衬得面色苍白如纸,他朝着项恺伸出手掌,动了动毫无血色的唇,“哥……”
项恺平静地直视着他的目光,项俞悲戚的眼神瞬间化作一只只无形的手扼住项恺的全身,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袭来,将项恺死死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怀里的小老虎面对着生人的面孔张牙舞爪地扒着项恺的手臂,发出嗷嗷的叫声,尖锐的小奶音淹没在噪音中毫无震慑力。
“哥……”项俞瞧着哥哥毫无波澜的面庞,没有惊喜,没有平日里的对自己的担忧和关怀,项俞的身体犹如坠入冰窟感到彻头彻尾的冷,自己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哥哥不要他了?
项俞的指尖肉眼可见地发抖,“哥,我们回家?”
项恺冷漠,瞧着项俞像是对待陌生人,可看见他病弱的模样,心底竟隐隐作痛,没由来的心疼这个消瘦的少年。
螺旋桨升起的飓风仿佛能将他吹倒,项恺盯着项俞骨节分明的手掌缓缓垂下眸子,摊开自己掌心露出一块块的薄茧,项恺本能地伸出手想要温暖少年被冻僵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