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等会儿咱们去看房子。”
马上要放寒假了,又是两人清闲的时候,姜敏准备趁着这会儿,找人租个位置好的四合院旧房子,跟吴嫂一起开个小饭馆。
不是什么高档的饭店,而是个饭摊儿,做街坊邻居的生意。
上辈子姜敏重生之前,胡同里多得是这样的苍蝇小馆子,分散在四合院居民区的,好多人就是几张破椅子板凳,就把饭摊支起来了,每天客流量爆满,一个月少说也能赚个千把块。
“选定了位置后,我回去跟吴嫂商量,她那边要是不答应,就你那边找几个人。”
吴嫂的手艺好,姜敏也不确信她愿不愿意一同开小饭馆,不过这并不重要,姜敏目前只想开个惠民家常菜馆,只要“油水足”“菜量大”,就没有客流量少的道理。
因此厨师也不是非得要个特别厉害的,能炒家常菜,再有几门拿手本事的烧菜师傅就行,如果吴嫂不答应,姜敏就准备托张骁多找两个炊事班的退伍兵来当烧菜师傅。
这种人总不难找。
“好,我这边定下了一个人,我跟他联系上了,以前还是个侦察兵,枪法特别好,后来腿脚受了伤,调到炊事班去了,当了好几年的炊事班班长,谢叔叔说他手艺特别好,他要退伍,一大堆文书干部舍不得……”
姜敏点头:“炊事班出来的?应该能炒大锅饭吧?”
“媳妇儿,你这问的是傻话,不会炒大锅饭,他怎么当几年炊事班班长?他以前就是主勺,五湖四海的菜色都会做点。”
“他还问我需不需要会做面点的,有个同样今年退的,做的一手包子馒头面条……”
姜敏连忙道:“成啊,只要是个人才,都给招揽过来,咱们这边包吃住,还给配车!”
包吃住——帮租房子;配车——三轮车。
“咱们这馆子,早上卖馒t头包子面条,中午晚上卖小炒,最好是两班人马轮流来,别让师傅们太累。”
张骁道:“放心,我都给你把人找齐了。”
姜敏点点头,说到这里,她又想起了一回事:“我表哥罗承泰不是参军去了吗?听说是下到炊事班了……”
她表哥也是真懒散,死性不改,据说新兵训练时成绩不佳,死活拖后腿,回回吊尾车,最后下连队,其他各有各的队,他被安排去了炊事班。
炊事班倒是好,炊事班训练少,但别的事情半点也不少,全是杂活。表哥罗承泰被安排去养猪了,都还没资格干拿勺的活,目前就是切菜养猪打下手的。
“最开始那个月,给家里打电话,哭的是肝肠寸断,死命闹着要回来,我大舅都被他说动了,就说你挺两年回来,后来也没少寄信回家,说在炊事班苦,养猪太臭……不过最近听说给猪婆下了一批小猪崽,这都养出感情了……”姜敏当成趣事一般说给张骁听,“我这表哥最近还挺有上进心了,还说明年要靠养猪拿个三等功——”
虽然这上进心跟她大舅和大舅妈想要的不太一样。不过这在部队里养猪的确能拿功劳,无论在那里,猪都是重要财产,当年连队里的猪养得好,一个三等功少不了。
“我这个表哥要是真能学一身养猪的本事,出来开个养猪场还能发大财呢。”
也不得不承认部队里是个大炼炉,出来后人都多才多艺,比如分去炊事班的,好歹也能学点手艺回来开饭馆,其他的修电线电路修房子盖房子,怎么着也是一门手艺活。
姜敏和张骁说完话,又去看了几个饭馆的位置,选定下来地点,一个月十五租金,租下来了几间房。
跟房子价格相比,现在的房租着实便宜,不少才几块钱,归房管处来管,房管处的房子是最便宜的,后来也差不多属于个人了。
订下房子,姜敏两人回到了大杂院,才回去,又遇上了热闹的场面。
前院和中院都没人,姜敏回到屋前都吓一跳,葛老太和高春芳都不在,再仔细听,后院声音嘈杂,全都围到后院瞧热闹去了,乌压压围了一大片人头。
张骁和姜敏挤进人群,发现竟然是吴嫂和丈夫吴友途吵架,两人还说要闹离婚,边上的人都在劝。
吴嫂眼睛里夹着泪,强忍着不掉下来,今天一大早起来,她发现家里没了一千块钱,问吴友途,他就说不小心丢了,再追问,他就说跟人赌没了。
吴嫂不信,走出去一趟,发现某个女人穿上了一身一两百块的东北大衣,她脑袋里嗡嗡乱响,这还能不明白?
吴友途又拿钱摆阔,去给其他女人买礼物去了,买了还不止一个,他很享受给女人花钱的快乐,现在他出手阔卓,多得是小妹在他耳朵边说甜言蜜语。
吴友途这辈子没什么兴趣爱好,最喜欢跟漂亮小姑娘打情骂俏,谁要是跟他聊得有趣味,他就送电影票送手帕钢笔日记本……他也不敢别的坏事,就爱小姑娘陪他说话,让他牵牵小手摸摸脸蛋占个便宜,其他的什么都没发生。
吴友途自认自己没有对不起吴嫂,他不过就是一点“小小的爱好”,也没跟人有牵扯,而吴嫂不依不饶的,实在太过分。
“吴友途,你怎么能这样呢?你给其他的女人花钱,你……你还送那么多东西,你还要不要脸了?你把不把吴嫂放在心上。”
“我怎么不要脸了?我跟这些女人又没什么暧昧关系,我每天晚上老老实实回家,谁见过我真跟人偷情了?我只不过爱交朋友,爱跟人聊天说话,我把她们当姐姐妹妹看,这不是快过年了吗?我给她们送个新年礼物有错吗?这臭娘们还不依不饶了,也不看看你这个样子,好看的衣服你穿得下吗?”吴友途有恃无恐跟吴嫂闹,他自认为自个儿生得俊俏,吴嫂舍不得跟他离婚,而他自己这么多年来“忍辱负重”,便宜了这么个丑胖女人。
花她点钱怎么了,这钱难道不该花吗?
这是对他“心灵的抚慰”,他委身这个丑胖女人多少年了?他不委屈吗?
“哦,给别的女人送礼物……你给别的女人送礼物,你倒是花花肠子多——”吴嫂眼睛里含着泪,这么多年来的委屈,全都化作了胸腔里的怒火,憋屈!憋屈了这么多年了,从结婚那时候开始,这家伙就爱跟小姑娘撩骚,自己全当没看见,偶尔撒个泼,夫妻俩的日子还能过下去。
这吴友途现在越来越过分,以前送点小吃食,后来送手帕,还偷了她一条帕子,现在又用吴嫂幸幸苦苦赚来的钱去给别的女人买礼物,呵呵,买几百一套的大衣——她自个儿都没舍得穿这种衣服。
这女人跟他说说话,打个趣,就是他的“姐姐妹妹”,送这么贵的礼物。
而自己呢,这么多年来省吃俭用,占便宜捣鼓剩饭剩菜,即便是眼前这几千块钱,都是她坐在油锅前,忍着油烟味儿一天天攒出来的。
他就这么几天,过了个年,全都送给了无关紧要的女人!
吴嫂恨得咬牙切齿,是可忍孰不可忍,行吧,她跟这男人的日子过不下去了,让她做什么都可以,但她绝不会让这男人把自己辛辛苦苦赚的钱拿去养别的女人!
她眼睛里满是泪,狠心道:“好,吴友途,你有你的姐姐妹妹是吧,咱们离婚,你跟别人过去吧!”
这时候的吴嫂庆幸自己藏了一部分钱,她拿去租房子,自己经营买卖,对了,她还要好吃好喝好穿的,去特么的剩饭剩菜,她再也不吃剩菜了!她要养条狗,拿去喂狗都不便宜给这些狗男女!
“离婚!我要跟你离婚!”
吴友途愣了下,随后同样硬气道:“离就离,正好甩了你这个臭婆娘,这么多年来,我跟你的日子过够了,对着你这张五大三粗的脸,我每天都想吐了你知道吗?”
“能忍到现在,我可真是佩服自己。”吴友途说着,颤抖着手叼出一根烟。
若说在这之前,吴友途还认为和吴嫂日子过得不错,自己外面跟小姑娘聊天说地,回来有吴嫂伺候他,可随着吴友途出手阔绰,这些小姑娘对他的吹捧更甚,个个都为他感到委屈,为他这么多年的婚姻感到不值。
渐渐的,吴友途也觉得自己让吴嫂占尽了便宜,他生得如此俊俏的一张好脸,便宜了吴嫂二十年,白白把大好光阴浪费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