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都不會把衛生紙亂七八糟地往頭上亂纏,更何況——小鹿的身形更像個發育不良的未成年人。
沈承安面帶厭惡地將小鹿從頭打量到尾,原來盛霜序喜歡這樣的男人嗎?
沈承安並沒有認出來小鹿的身份,他只顧著注意盛霜序,沒了合同的束縛,他的老師徹底成了斷了線的風箏,不會再為他停留片刻。
盛霜序警惕地瞥了眼沈承安,那道視線冷漠而疏離,像是在戒備地打量陌生人。
這道一閃而過的視線深深刺痛了沈承安。
沈承安明知自己不該再耗費時間在盛霜序身上了,還是不甘心地說:「盛霜序,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們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盛霜序根本不想看到沈承安的臉,一想到事實就令他作嘔,說話時喉嚨都氣得發抖,「我拒絕回答你的任何問題。」
他輕輕攬住小鹿的肩膀,大步離開,再也沒回頭看。
第7o章病症
盛霜序原本心情還算平靜,皆因為沈承安的出現而變得煩悶不已。
也許是環境的原因,盛霜序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不過造成失眠的罪魁禍還是沈承安——沈承安勾起了盛霜序所有不愉快的回憶,以至於深夜時滿腦子都是羞辱的過往。
好在沈承安似乎並沒有要發瘋、將他捉回去的意思。
他躺在床上輾轉難眠時,忽地聽見了門外窸窸窣窣的響聲。
梁燒和小鹿已經睡下了,就算是起夜,衛生間也不在這個方位,盛霜序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只聽見那鬼鬼祟祟的腳步聲停在了他門前。
盛霜序頓時脊背發寒。他臥室的門鎖有些問題,他本以為都是男人所以不大在意,此時卻成了危險的源頭。
小鹿在二樓另一個臥室里,梁燒則睡在一樓,他就算大喊叫人,他們恐怕也不能聽見。
盛霜序從枕頭裡摸索出手機,正想鑽進被子裡悄悄地打個電話,那人就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盛霜序怕自己的動作會無意露出屏幕的亮光,便立即扣住手機,一動不動。
盛霜序壓根沒想到的是,那人竟是直奔他而來的,他還沒反應過來,那人就跳上了他的床,輕巧地騎在他腰間。
盛霜序再也無法繼續裝睡下去,剛想動身,就被對方按住了肩膀。
他躺在床上,眯著眼睛定定地望著身上的人,盛霜序的視力度數很深,即便滲進窗簾縫隙里的月光明亮,他也無法看清來人的相貌。
那人的手指黏膩而柔軟地貼住他的鎖骨,漸漸往下游移,最終停留在小腹處。
——盛霜序下一刻就明白了他想要做什麼,那人俯下身去吻他的小腹,動作越發曖昧,直嚇得盛霜序一個哆嗦。
盛霜序忍無可忍,一腳把他給踹下了床。
那人從床上滾了下去,重重地撞到桌角和椅腿,發出砰砰乓乓的撞擊聲,盛霜序放在桌上的水杯也搖搖晃晃地倒落,杯中的水也撒了滿桌,淅淅瀝瀝地往地上淌水。
盛霜序坐起身,慌張地摸了眼鏡戴上,摸了滿手的水,他已顧不得太多,濕淋淋地抓緊檯燈的燈柄,對準了地上的人。
那人過了好一會兒才從地上爬起,他跪坐在床邊,眼睛裡含了淚,水汪汪地盯著盛霜序看。
盛霜序扶了扶眼鏡,把檯燈擺好,氣喘吁吁地說:「小鹿?你要做什麼?」
小鹿紅了眼圈,白色半袖濕黏黏地透出肉色的半個肩膀。
他趁盛霜序不設防,又猛地爬到床上,雙臂緊緊攬住盛霜序的脖頸,在他耳邊輕輕地喘。
小鹿皮膚燙得盛霜序全身不舒服,他就算再瘦弱,也是個力氣不算小的成年人了,盛霜序情急之下,竟沒能把他給推開。
小鹿柔軟的臉頰磨挲著盛霜序的頸窩,濕潤潤的呼吸灼燒得他全身起雞皮疙瘩。
小鹿軟軟儒儒地說:「盛老師,和我睡覺吧,我很便宜的。」
盛霜序從沒想過男人也可以這樣嫵媚的笑。
看著單純、心性好似他女兒的小鹿,到了夜晚竟是這副模樣。
盛霜序絕不能任由小鹿騎在自己身上越來越過火。
他猛地攥住小鹿的頭髮,毫不留情地往外揪,疼得小鹿咿呀輕叫也不肯鬆手,直到小鹿終於認輸服軟,鬆開了對盛霜序的擁抱。
小鹿臉燒的通紅,手還不安分地想往下亂摸,被盛霜序狠狠地拍了下手背。
小鹿哽咽著哀求說:「盛老師,我已經很久沒有和人接觸了,再這樣下去我就要難受的死了。」
「我很便宜的——不,不要錢也行。」
盛霜序全身汗毛倒立,以至於他根本無法冷靜地聽完小鹿的話,他強迫自己不要對著小鹿大發雷霆,說:「你很缺錢嗎?如果為了錢才出賣身體的話,以後都不要做這種事情了,我可以借錢給你。」
「不是的,」小鹿很少說謊,「我……我有病,盛老師,我得了一種不和人睡覺就會死的病。」
「盛老師,你對我這麼好,你一定能救我的。」
盛霜序一愣——難道梁燒收留他、給他治的就是這種病?
難怪盛霜序總覺得小鹿哪裡不對勁。
盛霜序的怒火逐漸平息下來,問:「你和梁燒也這樣做過嗎?」
「沒有,」小鹿垂下臉,乖巧地搖了搖頭,「他總按著我打針,好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