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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卷着画像和琴离开绝情岩,恨朱颜已经带着许多弟子在外面等候接应。
得知来历不明的凶兽已被解决,众弟子皆大欢喜,只有恨朱颜神情复杂。
李半初明白对方肯定知道一些隐情。
对于天心宗,他心里不是没有怨言。
每年为接待国师,她们竟然冒险让于斯年的一息残魂离开绝情岩。又是陪宴,又是拨弦迎送。
极尽谄媚,求得一时安生,却反而陷阮柒于险境。
但他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对于斯年而言,天心宗子民与来自外界的步虚判官,相较而言,孰轻孰重,不言而喻。
孟宸极身份败露,国师一行人的待遇又升了一阶,以国礼待之。
芳亭北做了一件事,让人咂舌。
她竟然同意于斯年嫁往梁国,但要求孟宸极立下血誓,永不侵犯天心宗地界,并将天心宗与外界往来的商路交还天心宗掌握。
就这样,孟宸极娶回了一纸画像。
晌午,日行中天。
雪地里亮得几乎要使人患上雪盲症,国师等人身处的厢房却晦暗无比。
孟宸极缩着脑袋,拾月不敢言语。
在他们面前,一副美人画像挂在墙上,“揽秦淮”则横于香案之上。不知是谁多此一举,还在前面置了个香炉,点上线香一柱。
这竟是众人第一次得见漱玉真人真容,还是隔着一层纸。
“你答应她了?”司徒衍问道。
“她讲话太绕,我被绕进去了。”孟宸极道。
司徒衍看了眼画像,又含笑看向孟宸极。后者一时不知这喜怒难测的国师是真的在笑,还是被气笑的。
他上半张脸藏在阴影之中,即便是笑,也笑得让人脊背发凉。
孟宸极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方才那话有多蠢。
“这真的不是我的错。我也不知漱玉真人竟然早就死了,咱们都被姓芳的骗了!你想个法子替我解了这血誓,我……孤立刻派遣大军和手下所有修士,一举荡平天心宗!将这些狐貍精一律变为奴隶,充入后宫——”
他的话被轰地一声巨响打断——是司徒衍徒手拍碎了桌子。
拾月脸色一变。
孟宸极则是被吓得一骨碌软倒在地上。
司徒衍垂眸看去,这厮全身上下都是软骨头,一个欺软怕硬的腌臜胚子,哪有什么一国之君的样子?
“国师息怒!是我做错了!”
堂堂一国之君,竟跪在国师面前,连声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