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李宗主不在,要请援兵也来不及了,若是对面高手众多,单靠净缘禅师一人应敌,怎么顾得过来?
元宝心里这么想,却不敢说出来,怕扰乱军心。
净缘道:“对方费尽心思将阮柒支走,如此难得的机会,必然准备充足,成竹在胸。怎么可能单枪匹马来无心苑盗取金身?”
说完他仿佛察觉了什么,整个人一顿,随即对着院外高声道:“此时夜黑风高,正是杀人劫掠的好时机,诸位迟迟不现身,倒是耐得住性子!”
铜板和元宝闻言脸色遽变,听净缘喊话,这才发觉异常。
院外巡逻的护卫原本持着火把走动,那火光也跟着移动。而现在,火光都静止在一处,并且更亮更热,隐有冲天之势。
不知何时,净缘安排在院外巡防的亲信手下,已被人悄无声息地放倒。
净缘喊话过后不久,东西两边墙头各自出现一个黑影。
其中一人正是冷若冰霜面带轻蔑的庄澜。
另一人蒙着面,身量不高但灵活矫健,一看就身手不凡。
假使凌原还活着,抑或李半初本人在此,当能立即认出——
这人正是上回偷袭无心苑的黑衣大盗!
紧跟着,院门正大门又出现第三个人,头戴斗笠,双手持短剑,剑上不知饮血几何,煞气甚重。
净缘孤身一人,直面三名高手——
戴着斗笠的靳长生,脖子上有个指甲盖大小的胎记。
其实那不是胎记。他曾经受国师司徒衍之命,刺杀神机宗宁断尘,那是被雷术“玄黄神雷”劈中所留的焦痕。此后道门内部皆知此人来路。
杀手身上,焉能有明显的辨识记号?这靳长生从此地位一落千丈,沦为新贵杀手的手下。
新贵杀手,即是庄澜。
天资卓越,沉稳老成,履历清白,俨然被是司徒衍当做接班人来培养。
他假借拜师之名,深入无心苑刺探情报,明里暗里连李无疏过往药方都打探清楚。更是献计于国师,单凭一张伪造的药方便将阮柒引开。
此战若成,当记一件泼天大功。
庄澜和靳长生是国师司徒衍的手下。
至此,墙头上另一个黑衣人也不再掩盖身份,扯下面巾露出真容来。
净缘却认得此人,乃是孟宸极身边,除拾月之外的另一贴身侍卫——摘星。
净缘将佛珠往半空一抛,粒粒佛珠散开重聚,串成一十三串,重新落回净缘手中时,已并为一张算盘。
算珠在手上终年打磨,已是锃光瓦亮。
他贯力一拨,数枚算珠射向围攻而来的三名敌手。那三人都是用剑,一个用躲,一个用弹,一个用劈,纷纷将这试探之招化解了去,而后齐向前扑来。
甫一交手,净缘便心知肚明,那庄澜和靳长生都是不过是个陪衬。
在背后策划这一切的人,之所以成竹于胸,是因为只这一个摘星上场,比另外两人加起来,还要难以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