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如此温柔的手势,奏响音波凌厉有如剑气,所到之处,裁花断叶。
李半初并不闪躲,横剑一挡,竟被那气劲击退,脚下划出尺余长的痕迹来。
下一道气劲已经紧跟而来。他以一招“阴阳三合”将气劲击散。
这是剑宗《天问九式》中的一招,他竟信手拈来。
才向天雷借的力,此时派上用场,凡道门剑招,不论消耗灵力与否,都任他所用。
司徒衍连发数道气劲,皆被化解。
他十指翻飞,琴音骤变,宛若低沉细语,令人消弭战意。
李半初赞道:“好曲。”
他好似不受影响,剑锋凌厉,足尖一踏,身轻如燕,在半空调转身形,一招“霜天月沉”由上而下刺向司徒衍。
司徒衍自断那未尽的靡靡之音,指尖猛地一扫,随着浑厚琴音响起,一道气罩护住他周身。
李半初无法继续刺进,与那气罩相持不下,身形倒悬。
不刻,司徒衍便撤了气罩,抱琴向后一滚。李半初剑尖点地,身法轻盈地落在他方才的位置。
“不愧是一把仙琴,使出‘汉宫抱月’来,竟浑无破绽。”
旁人也都看出司徒衍方才那招的来历。
“《秣陵歌序》!”
“是天心宗绝学!”
“你竟是天心宗之人?”江卿白看向司徒衍。
“不可能。”净缘道,“天心宗秘传心法只传于女子。”
“不曾听闻天心宗有这号人物。”宁断尘挽着拂尘纳罕道。
上官枢也是满脸诧异,似是从未想到这个盟友在这件事上还对自己有所隐瞒。
李半初道:“我早该想到,你对天心宗如此熟悉。每年亲访天心宗都要漱玉真人亲身作陪,为的就是调虎离山,令阮柒身陷险境。”
司徒衍脸上终于挂不住笑意,露出阴狠之色:“是又如何?”
李半初又以一招“参阳第二”朝他削去,出剑十分迅速,令他闪躲支绌,第一十八剑削中他方帽的系带。
随着那顶方帽被击飞,只见司徒衍青丝散落,形如飞瀑。
众人惊呼出声。
他脸白,先前戴着帽子,至多算是个清秀男子。此时看去,方觉他下颌秀丽细致,有如女子一般。
谁人不知大梁国国师独断专权,行事狠辣。
谁曾想,阴狠毒士的伪装之下,竟是一名女子。
“竟真的是天心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