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你们两口子吵架干仗,关这房啥事,招你们惹你们了!”
“这火真烧起来,可不是你们一家的事儿,大家都要跟着遭殃,明白吗?”
何慧芳被气的够呛!今日也算长见识了,这两口子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是荒唐人。
而红莲见势不妙,早已经溜走了。
云嫂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气的,脸色煞白,站在院子里发愣,两个小孩在旁边一直哭,宋掌柜感到太阳穴突突直跳,院子里聚集的街坊们七嘴八舌,纷纷指责他们,可宋掌柜偏又不能反驳,只能听着。
“是,你们都说的对,是我们冲动了。”
“多谢多谢,请各位早些回家吧,日后宋某人请客再谢。”
千恩万谢,人群终于散去,留下了满地狼藉。
第二日清晨,云嫂带着两个孩子再次回了娘家。
何慧芳晨起时看着隔壁二楼被烧得黑黢黢的卧房,直叹可惜了,多好的宅子,硬是被糟蹋成了这个模样。
今日是元宵节,家家户户都要做元宵吃,何慧芳用水和好糯米粉,弄了一碗芝麻花生馅,和安宁一块儿包着元宵。
“早就听说了镇上每年有花灯集会,可惜从没看过。”何慧芳叹了句。
安宁用面粉涂了涂手,以免粘手,笑了笑对何慧芳说,“我也从没去过呢,娘,今晚咱们早些吃晚饭,也出去看看灯会。“
“成,唉,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像镇上的老婆子一样,自在的看灯吃元宵,不敢想啊。”何慧芳连连感叹。
不远处一个人影往这边望了几眼,犹豫踌躇了好一会,才下定决心似的上前进了铺门,居然是春秀。
“沈掌柜,我是春秀,想问问你们店里,还有活儿要派吗?”
春秀话音才落下,何慧芳就听见了她的声音,她用湿湿棉帕擦了擦手,走到外面铺子里,扯长嗓门问道,”春秀啊,你不是病着吗?好了?“
“托您挂记,好了。”春秀笑着回答。
“不会耽误工期?”何慧芳双手抱臂,往前走了几步,抬着下巴道。
春秀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声量小了下去,“不会的,我能准时交货。“
“但我不信你了。”何慧芳脸色冷下来,看着春秀语气低缓的说,“纸是包不住火的,自己做了啥,心里明白。”
“本来想好好骂你一顿,现在我觉得,不值当!”
“你走吧,好好的节日,别叫大家难看没脸。”
春秀腆着张白如纸的脸,怔怔的说不出话,既觉得丢人,心里又感到后悔,嗯了声后转身逃似的走了。
她呢原先一直帮胡掌柜家做衣裳,好几年的交情了,每年节前胡掌柜家的娘子苏氏都会给老相识的工人包红包,一包就是一两百文钱,让她们多买年货好过个富足年,还有就是年前活儿多,希望她们多尽力帮忙赶工。
可春秀一听安宁这边涨了工钱,就在收了苏氏的过年红包后,借口提前回乡拒绝了苏氏的单子,转脸接了安宁派的活。没过几日,苏氏自然知道了,春秀还想回胡家做事,这才自作聪明故意耽误安宁的事情,以为能讨好苏氏。
谁知道反被苏氏讽刺了一顿,春秀又回头再找安宁,一顿忙和下来,两边都得罪了。
……
吃完了元宵,天刚麻麻黑,已经有不少人往镇子中心的大叶街去看灯,每年的花灯集会,都在大叶街上办,那儿街道宽敞,又临着桃花江,就算走水了也不怕。
“时间到了,咱们出发吧。”沈泽秋点亮灯笼拿在手说道。
何慧芳心里有些小激动,堪比第一回到林府去时的心情,不知道花灯会到底是个甚模样,站起来直说好。
十五的夜晚,月亮圆如玉盘,皎洁的月光把路照的亮堂堂,夜空中繁星点点,就连风也比前两日暖了些。
一改往日入夜后的清冷,今日街面上人群熙攘,年轻男女,一家老幼都出门赴灯会。
“安宁,泽秋,你们看,那酒楼上挂着一串灯,上头画了好多花纹,还写了字儿,真好看!”
越靠近大叶街就越热闹,路边的店铺基本都挂着彩灯,但这还只是应景的装饰,真正好看又精巧的灯,还要往前走呢。
与此同时,刚到桃花镇就任的主簿李游李大人也正缓缓往大叶街走去,如今盛世太平,各郡县人口激增,李游虽是县里的官,却被派到桃花镇就任,等同于桃花镇的一把手。
他今年二十五,尚未娶妻,这不刚上任,就有人牵线搭桥为他说亲了,说的是一位商户人家的千金。
元宵夜媒人特意撮合他们出来见面,李游忙完了公务,如期赴约。
走过一个十字路口,刚好和沈泽秋仨人迎面撞上。
“欸——”沈泽秋感到李游有些面熟。
李游皱了皱眉,也觉得沈泽秋似曾相识。
过了一会儿,沈泽秋先想起来了,眼前的人不就是当初在文童生的私塾里,边读书边教课的穷书生吗?
当初破履烂衫,如今长袍崭新,发冠高悬,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沈泽秋!”
“李游!”
二人齐喊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李游祖籍并不在清源,只短暂的在文童生的私塾中逗留了半年,赚取些许盘缠后就离开了。当初他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在这边并未结交什么人,沈泽秋偶尔跟着秋娟去私塾玩,和李游见过几次面,彼此算是相熟,如今故人相逢,当然极是感慨。
“这是令慈和令荆吗?”李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