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杨筱玥叹了口气,“他们的话怎么那么多。”
……
“呕——”
第二天一大早,安宁有些疲倦的从床上爬起来,浑身有些泛酸,一点气力都没有,小脸也有些苍白。
沈泽秋还以为她是昨晚上累着了,满眼担忧的摸了摸她的额,“受风寒了吗?”
安宁摇了摇头,“没有。”
“我还是不太放心,等吃过了早饭,我们去医馆瞧一瞧吧。”沈泽秋说道。
“嗯。”安宁点了点头,强忍着身体的疲乏,爬起来洗脸漱口。才刚把漱口水含在嘴里,就感到一阵反胃,捂着喉咙干呕不止。
“呕。”她的脸霎时没了血色,扶着门框连连干呕,吐出来的却全是酸水。
何慧芳正在灶房中做早饭,听见这动静急忙走出来,一边用围裙擦手边问,“呀,这是怎么了?”
“犯恶心,想吐。”安宁一张小脸皱成了苦瓜,有些痛苦的说道。
“泽秋,快去给安宁倒杯温水。”何慧芳说完,轻轻拍着安宁的背,“以前这样吐过吗?”
安宁蹙眉摇了摇头。
何慧芳是过来人,一见安宁这模样心里就有了数,这幅模样,不正和当年她怀沈泽秋害喜时一模一样嘛,安宁啊,多半是有了。
算一算日子,安宁嫁来已经有四五个月了,何慧芳心里一直都惦记着抱孙子,看见别人家的奶娃娃,心里那个羡慕劲儿就别提了。
但她一直没提,更没有催,因为安宁的身子素来有些弱,何慧芳是想等个一年半载,把身体养结实了再说的。
喝过了温开水,安宁稍微好受了些,就是眼尾还有些发红。
“今天安宁在内院里歇着,别出去了。”何慧芳又喜又庆,准备待会吃了早饭就去请大夫上门给安宁诊脉。
吃罢了早饭,何慧芳就出去了,准备去医馆寻一位好大夫。以前和庆嫂聊天,她知道菜场那边有个家医馆,里面坐诊的大夫是出了名的擅长医术灵,便揣着个菜篮子,美滋滋的往菜场去。
她喜上眉梢,一派春风得意,就连路上遇见熟人打招呼的声音都比平常更响亮些。
“何姐!”
庆嫂一大早出来买鱼,现正提着菜篮子和鱼摊主扯闲天呢,远远看见何慧芳走过来,急忙打了声招呼。
“昨晚上的事儿,你听说了吗?”
何慧芳一头雾水,摇了摇头,“昨晚看花灯去哩,你指的啥?”
庆嫂走近几步,压低了声音。
“吴掌柜跑了!”
“呀,你听谁说的?”何慧芳惊讶的瞪大眼睛,那吴掌柜又是给泽秋垫钱,又请他吃饭,长的还是一表人才。
庆嫂一撇嘴,“我亲眼看到的,昨晚路过吴掌柜在花街的老宅,门都被人踹开了,里面就剩些不值钱的木头板凳,连个看门的人都没有。”
“听别人说,好几日前,这吴掌柜就不见了人,谁都寻不着他。”
“街上好几户店家都投了他的商船队,人不见了可急坏了他们,这不元宵一过,可以讨债了,就纷纷堵上了门。”
“把吴掌柜在桃花镇的好几处宅子都敲开了,愣是没找到人!”
“而且钱庄的人说了,他的所有宅院都放在钱庄做了抵押,还是以急用钱为说法,便宜抵押出去的。”
何慧芳越听越后怕,脊背都有些发寒,那时候吴掌柜也想叫他家投商船队来着,还好安宁打了破,不然今日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就是他们家了。
更要命的是,布坊还不是他家的,这要被骗了,下半辈子都得苦哈哈还债。
“庆嫂,我还有急事儿,先不和你聊了。”
何慧芳惊讶之余,也还惦记着安宁,匆匆和庆嫂倒了别,去到医馆请来了大夫,大夫背着医箱和何慧芳一块往铺子方向去。
“大夫,俺家媳妇自小就身子弱,不过近半年好了许多,待会儿劳烦您好好帮瞧瞧,给开几幅补身子的药。”
一路走何慧芳一路说,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一辆马车停在了隔壁已经闭门好多日的宋氏布坊门口。
从车上跳下来两个穿着短褂衣裳,牛高马大的年轻后生,把紧闭的大门拍的哐哐响。
“姓宋的孬种,给老子出来!”
“别他妈的做缩头乌龟!”
旁边瞧热闹人里头有人嘀咕道,“吴掌柜卷款跑路了,据说骗走了宋掌柜好大一笔钱,有的还是借的,这些人是来讨债的吧。”
有知根知底的人欸了声,压低声音说。
“我看旁边站着的男人眼熟,像是云嫂娘家哥哥,他以前来过。”
这人说的不错,来的正是云嫂的大哥,和他的两个儿子,云嫂回到娘家后哭了一场后发起了高烧,如今直说胡话,她大哥气得不行,今天带人上门,就是为了找宋掌柜算账的!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可门被敲得震天响,里边是半分动静也没有,其中一个年轻后生翻墙到院里去看了,从里边把门打开对外喊道,“门故意从里头锁上了,没人!”
云嫂的大哥手臂一挥,脸上的肉颤了颤,五大三粗的身躯像一堵厚墙,比一般人高大不少,何慧芳一点也不怀疑,如果此刻宋掌柜就站在他面前,云嫂的哥哥能像掐一只蚂蚁似的,把宋掌柜给活活掐死。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今儿我们就在这等着,不信他不露面!”
云嫂娘的大哥带着人进了宋氏布坊,不愧是生意人,心思透亮,知道不该一撮人聚拢一处影响隔壁的生意,还特意叫人把马车赶到一边,剩下的人安静坐在店中静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