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喜红接到大姐电话,赶紧从学校开车往爹妈那儿赶,那也忍不住在电话里埋怨:“姐,你一个当中学老师的,把商言的学习推给爹妈,他们之间差着五十几年的代沟,能教得好吗?
他们两人当老师的时候,拿教鞭打学生手板儿都没问题,现在孩子都是圣宝贝儿,你让他们教育商言,真亏你想的出来。”
宋正男躲在学校楼道里压低了声音:“我在看晚托管呢,这实在走不开!咱妈非让小言不上托管班回她那儿的,当初他们祖孙三个说得可好了,说学校托管是为了方便双职工家庭的,咱们家有两个老教师看作业用不着麻烦学校的老师。谁知道这才没多久的时间,就鸡飞狗跳了!”
“那我姐夫呢?家里有孩子快中考了,能不能先别忙着赚钱了。钱可以再赚,孩子一辈子就中考一次。这点功夫都腾不出来?”
潘胜男冷冷地说:“他出差了,我尽快回去,先挂了!”
“咱妈心脏不好受,我也得马上赶过去。商言这孩子真是不懂事儿,太不懂事儿了,我们十四五岁的时候,什么事儿都自己干,别说学习,饭都自己做,衣服都自己洗,现在简直了……”宋胜男挂了电话,脚踩油门,加从大学校园往爹妈家里赶。
当时生完孩子,她产假过后又赶上了暑假,然后又把一年的年假都请了,拼拼凑凑扽到孩子五个月大才去上班。之后试着让公婆来港照顾了一段孩子,她差点得了抑郁症。
公婆走后照看女儿的事儿就落在了爹妈头上。如今爹妈还要顾着商言的学习,自然力不从心。潘喜红想着自己要去哪找商言啊,就算找到了那个牛脾气小孩儿,她也没办法劝他回家。想了想,潘喜红拿出电话给潘喜柿拨了过去。
那边潘胜男收了手机,心口凸凸地跳着。她和商学海的事儿本来瞒着儿子的,可现在的小孩子平时看着除了学习就是手机,可实际上他竟然什么都知道,什么事也瞒不过他。
她已经安排这几天就让儿子回家去,也想找个机会把父母之间的事情,开诚布公的告诉孩子,如今看来,恐怕还是晚了一步。
潘喜红给潘喜柿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在朋友那儿收拾东西。如今她失业、失恋、居无定所,仿佛一夜之间都赶到了一起,就算她这种早当家的孩子,也实在是焦头烂额。
这么多年都是自己一个人在社会上打拼,吃苦受累承担压力她是不怕的,最让她无法克服的还是对范文宾的精神依赖。
恋爱这么多年,她喜欢了什么事都和这个男人分享,甚至一天多上了一次大号都要马上微信里汇报,她已经习惯了跟他有福同享,也做好了与他有难同当的准备,可他却是铁了心的分手,或许她没有看不上他没钱,他却嫌弃她呢?毕竟她是个连亲生父母都不待见的人!
潘喜柿暂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只能把职工宿舍里的东西分别放在几个前同事那儿,然后把随身的东西整理成一个行李箱带在身边。她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房子,今天准备找一家便宜的便捷酒店安身。
后来,她还是决定和范文宾分手了。那一刻范文宾对她说:“喜柿,伱跟父母好好沟通,他们三室两厅,会给你准备一个房间的,实在不行,还有你小姑,她从小疼你,家里房子也宽敞,都好过跟着我和几个男生合租受苦。”
就是因为听到范文宾最后的这句话,潘喜柿便下定决心分手了。当时,她本来还在滔滔不绝地跟他撒娇打诨,听到了这些,她瞬间一句话都没有了,之前有多么不舍,那时便有多么决绝。售楼处的定金退出来了,潘喜柿一分也没有要。
她不需要任何人可怜,更不需要补偿,她只想要被公平的对待!
这时,潘喜柿的电话响了,潘喜红让她赶紧放下手上的一切事情去找商言。
她自嘲地笑着了:“你挺有意思的啊,这么多年好事儿想不起我来,坏事儿总是第一个喊着我,无一列外。”
潘喜红在电话里说:“有事儿喊你也是应该的!商言是爸妈的心头肉,是你的亲外甥,现在家里就你一个闲人,你是时候为家里尽点力了!”
“我闲不闲也没吃你家的饭,而属于我的饭还都让你吃了,你怎么不懂得感恩?”
“潘喜柿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潘冠霖和宋家惠对我也有抚养义务,养我的钱省下了,你不就多能多花了,我的饭不是你吃了?”
“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潘喜柿就不想再做一个包子了,凡是招惹她的,无论是谁都必须第一时间怼回去。
进了家门,潘喜红见老娘已经醒过来了,刚吃了药,状态也平稳下来,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宋家惠执意不去医院,说观察一下明天再说。
潘喜红见笑笑睡了,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把整半截的晚饭做好了端上桌,招呼爹妈过来。可老两口谁也吃不下,心里都惦记着刚才摔门出去的外孙子。
宋家惠不停地埋怨:“老潘你说你教书育人一辈子,怎么到了自己孩子身上还不明白因材施教这个道理呢?青春期的孩子赶上家里又出了大事儿,你这不是逼孩子吗?”
潘喜红问老娘:“妈,我大姐家出什么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