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人所言甚是!微臣以为,应当立即出动禁军,一来疏散沿河百姓,将他们与这支水军隔开,二来也应该由禁军查验通行文书,对这支舰队进行有序调度。”
刘伯温不光讲出了隐患,还附上了解决方法。
李善长此时也不由担心起来,补充道:“秦淮河的河床淤积严重,这些战船如此庞大,想必吃水定然不浅。”
“若是出现意外,生坐沉或者搁浅,只怕整个秦淮河都将被堵死。”
“如此一来,秦淮河上的漕运业务,将会被严重堆积、堵塞。”
李善长也从另一个角度阐述了这支舰船的隐患,但更多是从民生角度进行的考量。
朱元璋微微颔,这三人说得都很有道理。
于是,他将目光投向了谨小慎微的徐达,主动追问道:“徐达,你有没有什么意见?也来说说看。”
徐达沉吟片刻,这才说道:“末将以为,战舰船舱巨大,应该让它们停泊岸边,由禁军登船进行搜查,没有走私盐、铁,也没有其他违禁物品,才可允许通行。”
“否则,应该就地拘捕起来,将他们悉数投入大狱之中严加拷打,逼问出其主公是谁,为何包藏祸心。”
不错,不错。
每个人都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但是!
他们这都是关心则乱啊。
对于这支陌生的水军观察不够细致。
否则,也不会说出那么离谱的话来了。
朱元璋缓缓看了众人一眼,话语之中蕴含着浓浓怒意:“倒是也不用那么麻烦。”
“不要搞得听风就是雨的,没事儿!咱都不怕,你们这么担心作甚?”
“要是咱没有猜错的话,这支水军啊,十有八九又是该是幕后之人整出来的事儿了。他们不是冲着咱们应天府来的,都把心放宽些!”
铁浮屠之主!?!
众人心中猛一咯噔,顿时各自就变了脸色。
尤其是宋濂、刘伯温和徐达,更是面露惊慌之色。
他们虽然知道幕后势力单凭一己之力,就在整个大明搅得风云变色。
但着实让他们始料未及的是,竟然会有如此军容齐整的水军,远赴秦淮河,一路向上,准备去寻这庞然大物的不痛快。
看他们那精锐的装备,只怕接下来荆州城即将要迎接的,是艰苦卓绝的一场恶战。
徐达听了刘伯温、宋濂的话,微微摇头。
“这支水兵究竟是谁操练出来的?不论管制高低,这些水兵们一个个都有股视死如归的悍卒血性……只怕对方来头不小,否则也不可能培养出如此强大的敌人了。”
徐达眉头紧锁,暗暗担心起湘王的安危来。
唯独李善长,这时候选择了三缄其口,不再参与其中。
他虽然不知道这支水兵究竟属于哪一方势力,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湘王朱柏,在治理荆州城的时候,肯定是了不能招惹的势力,才导致现在将要面对如此强悍的水兵。
不过,这桩事情对他而言,倒是有些好处可得。
只要将水搅得够浑,他就能够浑水摸鱼,借此机会将所有对他不利的证据全都毁掉!
他越想越觉得此事可成,不由也热心肠了起来。
“倘若这支水兵当真是冲湘王去的,那我们更应当将他们拦下了。”
徐达在也坐不住了,说道。
“不论如何,湘王治下的荆州城,此时已经被打造成为了大明惩治贪官污吏、覆灭地方豪强势力的典范。”
“此时正值风口浪尖,倘若湘王有任何差池,只怕各地的贪官污吏、豪强势力会更加有恃无恐……”
“再者,湘王毕竟是陛下您的子嗣,这支水兵的所作所为,是在挑战皇家威仪了。”
徐达之所以会这么紧张,那是因为他最心爱的两个闺女,全都嫁给了湘王朱柏。
但凡朱柏有半点损失,他这两个作为湘王王妃的闺女,肯定也会因此受到牵连、迫害。
当了大半辈子的女儿奴,徐达可不想看到白人送黑人的惨剧生。
“此地距离荆州城还有几日的距离,倘若当真如此,我们不妨去水流湍急处埋伏,到时候两岸夹击,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宋濂咬牙切齿地说道。
湘王朱柏可是他们浙东派最为亲近、最为仰慕的皇子。
当然,就算朱柏的身份不是皇子,只因其才华,也定然可以让浙东派为之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