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鬼谷子哂笑了一声,道:“不,恰巧相反,你不但知道,而且还十分清楚!”
“而你之所以要否认,只不过是不愿意承认这鲜血淋漓的现实罢了!”
“一味的逃避,可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啊。”
鬼谷子面色如常,继续说道。
“而至于这最后一点,便是儒家与我纵横家的适应性对比了。”
“先说儒家吧,你们儒家最是喜欢强调道德教化和人文传承,这些有用吗?当然。不过,却只是小道罢了,根本上不得台面,却被你们这群后人奉为圭臬,着实可笑啊!”
“反观我们纵横家,理论基础在不断完善,不断跟随时代潮流变化而产生变化,以适应环境、迎合环境。”
说到这里,鬼谷子再度抬起头,看向方孝孺。
“综合老朽方才所说的这一切来看,所谓的儒家,当真如这位儒生所描绘的那般美好吗?不见得吧。”
阐述完了自己的想法,鬼谷子便一刻也没有在白玉台上驻足逗留,径直走下了台。
只有方孝孺一个人,傻愣愣站在白玉台上,行也不是,坐也不是。
他坚守了小二十来年的信念,在这一朝一夕之间,轰然倒塌了,让他只觉得心中充满了怀疑和不安。
看着鬼谷子远去的背影,方孝孺愣了许久:“当真如鬼谷子先生所说的那样,儒家已经无药可救了么?”
这一轮的辩论,至此结束。
孰胜孰败,根本不许再过多笔墨赘述了。
鬼谷子为诸子百家赢了个开门红,不被儒家重视的诸位,自然是感觉心中畅快非常。
只恨当初未能自己亲自下场同他辩上一辩。
不过,现在月旦评才刚刚开始,他们还有机会!
方孝孺的脸色灰败,悄悄回看了一眼儒家的诸位。
他们的眼神,莫名就变得格外陌生了起来,看方孝孺也好似看千古罪人一般。
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让他感觉到格外的扎眼,浑身上下都不爽利。
而正在这时候,他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近乎恨铁不成钢的声音。
“方孝孺,你为什么还愣着?反击啊,反击!莫要把我们儒家的脸丢光了!”
即便不回头,光是那极具辨识度的声音,方孝孺也能知道说话之人就是孔谦。
他毕竟是孔子的直系后人,由他来说这番话,的确最是合情合理不过。
也正是因为这一句话,让方孝孺彻底打消了承认自己技不如人的心思,转而硬着头皮迎头再度冲了上去。
“先生的口舌果然厉害,乍听之下,似乎颇有道理,但实际不然!”
原本鬼谷子都已经准备转身离开的,却突然听到了方孝孺的这番话,于是便停下脚步,静静等待着,想要听他下文。
方孝孺故意慢条斯理地整了整仪容,其实暗中是在快思索着破题之策。
谷鬼子如何看不出来?
但他并未点破,只是好整以暇继续等待着。
但一旁,台下的看官们就看不下去了,纷纷浮现出了烦躁之色。
好在这时候,方孝孺缓缓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