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和禅院真希的脸色凝固,表情严肃起来。
源雉泉说:“是尸臭味。”
*
那只咒灵很有可能在金井京介居住的公寓附近待了不少时间,没有等到他回家于是咒灵又离开了,正因如此,这里的空气中才会存在一种浅淡的臭味。
意识到这点后,源雉泉和禅院真希不动声色地爬上了金井京介公寓上的屋顶,幸好这个廉价公寓只有两层,趴在屋顶上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听到看到金井京介家中的一切。
三个人刚刚站到屋顶,迟迟未归的金井京介才抱着公文包回来。
他脸色灰白,嘴唇颤抖,走进家门后连鞋也没来得及换就踩着榻榻米瘫在了客厅,公文包的开关没有关紧,里面的文件又顺着口子稀稀拉拉地掉了一地。
就算心情再怎么样糟糕,但是公文包里的东西都是金井京介吃饭的家伙,他软着腿蹲在地上捡东西,但是一地的纸张中,一张突兀的文件直接落入了金井京介的眼中。
那张纸本不该出现在金井京介的公文包里那是警视厅里高木涉正在处理的一件失踪案,纸上还贴着失踪女孩儿的照片是田中夫妇离家出走的女儿田中美子。
照片上的女儿巧笑嫣然,半长的棕披在脑后,眼睛是浅棕色,笑起来眼睛弯弯看上去灿烂阳光。
这种照片按理来说并不会让人感到恐惧才对,但是金井京介目光触及到照片的那一瞬间像是被雷劈过一样瘫倒在地浑身颤抖,嘴巴张张合合,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声极为短促粗嘎的惨叫。
好像地上的那张照片不是照片,而是索命的厉鬼。
屋顶上的五条悟眯了眯眼,看向身边脸色平静的泉水。
“泉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被问到的源雉泉无辜地眨眨眼睛,恰当地露出困惑的神色:“我什么都不知道哦,老师。”
五条悟敛起笑容,垂下眼看着源雉泉。
“是吗?”他懒懒散散地扯扯嘴角露出一个笑:“但是老师我有点不太信。”
源雉泉歪着脑袋想了想,挪挪身体靠近五条悟。
“那五条老师你努努力,多相信我一点比较好。”源雉泉声音软绵绵,吐息好像还带着一点香气:“因为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对老师不利的。”
屋子里的金井京介不知道自己脑袋上还有两个无良师生在“打情骂俏”,他现在心神不宁,好半天才缓神,抖着手将那张照片捡起来揉作一团扔进了垃圾桶,直到扔进去后,金井京介脸上才恢复了一些血色,扶着桌子从榻榻米上站起来在客厅走来走去地踱步。
“不可能。”金井京介扯着嘴角露出生硬的笑,口中喃喃自语:“怎么可能呢……这个世上。”
“怎么可能会有怨灵复仇的戏码呢?”
这种说法好像有一些安慰住了金井京介,但是很快他又想起来涉原一郎三人死亡的事情,这样的巧合无论如何也无法让金井京介安慰自己这只是个巧合,再加上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文件里的田中美子的照片,在金井京介本来就濒临崩溃的神经上越雪上加霜。
金井京介扑到桌子上往自己嘴里灌了好几口冰冷的茶水,企图用这种方式在浇灭心里挥不散的恐惧,但是茶水的效果微乎其微,而窗外却忽然传来了呜呜的风声。
趴在桌上的金井京介浑身一抖,不受控制地想起来一个月前的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他和涉原一郎三个人刚刚从风俗店走出来,因为之前已经将两三个应召女郎折腾进了医院的事情,现在已经没有应召女郎愿意做他们的生意了,不管出多少钱,那些女人对他们也避如蛇蝎,最后只在风俗店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四个人摇摇摆摆地走出了风俗店的大门。
但是光喝酒怎么可能让这四个男人冷静下来呢?酒精不过是让这四个人平时不敢做的事情在被酒精麻痹了神经后敢做出平时都不敢做出的事情罢了。
那天晚上也是这样吹着萧瑟的秋风,云层遮盖了月亮,让人看不清街上的东西,他们四个人提着酒瓶踉踉跄跄,一边痛骂着自己公司的上司不是什么好东西诅咒他早晚出事,一边又嘲讽风俗店的女人不过是一群没人要的破鞋,给钱就应该感恩戴德装什么贞洁烈妇。
然后在人迹罕至的河道边,他们四个醉鬼迎面碰上了穿着风衣提着行李箱行色匆匆的田中美子。
她是个漂亮的姑娘,就算脸色冷淡得仿佛淬着冰,但是依旧让人眼前一亮。
想到这里,金井京介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我没想那样做的……”他喃喃自语:“我没想那么做的,不怪我……都是涉原一郎!”
“那家伙才是罪魁祸!”
窗外的风声没有停止,金井京介好像还能够听到耳边时不时传来的女性凄厉的尖叫,“你们会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