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就罚你醒过来吧”她在心里默数1、2、3,睁眼,期待着期望的事能够发生。
“你这小气鬼”
连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都不肯满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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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花海
第二十九天。
喜鹊们已经被她连日不间断的喂养养熟了,见她开窗便知道乖乖凑上来等投喂了。
今天的水果是梨子,水份很充足。她特意拿了一次性盘子装好才递给它们吃。
她照例说着“喜鹊喳喳叫,好事要发生。保佑楠楠早日醒来。”
说完她笑了,觉得自己好像动画片里的巫婆。或许在听不懂人语的鸟儿眼里,她会不会是个奇怪的生物,喂它们吃食时回回都要念魔咒。
真是魔咒就好了,便能言出法随,愿望成真了。她不着边际的想,她还不如真是个巫婆,至少能明码标价,用什么去兑换她醒来的机会。
比如用嗓音去兑换双腿的小美人鱼。
喜鹊们这次吃完梨子并没有急着离开,反而是继续站在窗台上叽叽喳喳地叫,好像下一秒就能有好事发生。
她收回一次性盘子,将垃圾收拾完一并丢入垃圾桶里,见丘衍楠身上的被子被污脏了一小块。她自责地取来湿巾轻轻擦拭,怎么连给她干干净净的环境她都无法做到。
黑色的不明污渍吸收湿巾上的污渍后越擦面积越大,转眼就到了适才三倍的面积。
人情绪积攒到极限时并不会立刻崩溃,往往都是被一件不起眼的小事所击溃,数日来积压的憋闷在此刻爆发,她习惯在人前隐藏情绪,所以哪怕是最亲近之人都未发现她不稳定的精神状态。
为什么,她怎么会连这么一件小事都做不好。
“对不起,对不起……”
她宛若失去最后一丝支撑的大楼,轰然坍塌。
丘衍楠听着她的道歉,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她一直都有知觉能够听到外界的一切声音动静,可却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
她听到了余挽秋说的所有话,她很想给回应,却连睁开眼睛看一看都做不到。
她宛若身处一团巨大棉花之中,无论碰触哪一边使多大的劲都徒劳无功。任她大喊着回应,却无人能听到她的声音。
她恐惧,自己再也无法醒来,要被关在这里一辈子,直至老死。那她的秋秋要怎么办呢,她再也无法看到爱她和她爱的人了吗。
这就是生不如死吗。
而此刻,她清晰感受到了余挽秋情绪的失控。她已经到临界点了,她如果再不醒来,余挽秋恐怕会疯掉。
她的身体凭什么她控制不了。
她想回答她想告诉她没关系想让她知道她全都听见了。她闭上眼不看一切,铆足劲儿往外冲,没有边界即是出口。
小指痒痒的,有什么物体攀附而来勾住她,极轻微的拉扯感。
丘衍楠过于虚弱了,光是撑开眼皮和移动手指就耗光了她所有的气力。比起声音肢体接触更能证明她的存在,这也是她为什么宁愿选择消耗更大的方式。
“我都、听见啦”你没有做白用功,一字一句我都听的清清楚楚,是你的坚持才令我迫不及待的想要醒来。她才醒来,嗓子既哑又沙,几乎听不出她的本音来。
这段时间余挽秋听到了太多的幻音,一次次的失望叫她痛不欲生,可每每听到她又忍不住去听去信,能被骗也是好的,至少那一刻是开心的。
可这次不同,她感受到了丘衍楠在触碰她。
一滴积蓄已久的泪不偏不倚的落在她的手背上。
她不可置信地抬头看,既期待又克制,唯恐希望又落空。
“我也、很想、你,很、想”想到每想你一次就揪团棉花,想到揪下来几万团小棉花。
是真的,她真的醒了。
喜欢是不顾一切的吻而爱是警醒又克制,想贴近但更担心她的伤势。
余挽秋又哭又笑的,抬手摸她的脸颊说“幸好,你赶上春末了,我差点儿就要讨厌春天了。”
好在,万物生长,你也苏醒了。
她无辜的眨眨眼问“那我如果一直不醒来呢”
“那四季我就都讨厌”她很少说这种孩子气的话,想来是真被她吓着了。
丘衍楠咯咯地笑,没笑两声就皱眉咳嗽,真是低估了自己的伤势了,短时间内她恐怕都失去了大笑的权利。余挽秋比她还紧张,忙要伸手按铃呼叫护士。
“咳咳我没、没事,就是有点疼,你帮我呼呼就好了……不要、不要叫护士,我想跟你单独呆着,我好想你的,想看看你好不好?”
“你亲我一口好不好?”她得寸进尺的问。
怎么说呢,这是一个不带有任何情欲的吻,因为它落在了她耳侧,私密的耳根处。
一个人的醒来,两个人的生机。生意盎然的春天,生机在你四周疯涨,连带着枯涸的我也沾染上了活力。
春天好,春天是真好。我想说的是,你好,你最好。
略低于体温的唇贴在耳根,她能够感觉到丘衍楠有力的心跳,具有节奏的,动听程度胜过此间一切音律。
“好啦,还是要叫护士来看看,以后我们时间还很长,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