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萧重景快步上前,一把将尹筱柔拥入怀中。
他无奈地看着尹筱柔水汪汪的双眼,柔声叹息,“你真舍得离开?你……你不找父亲了?”
“不找了。”
尹筱柔含着泪摇头。
月光下,她仿佛被雨打湿的洁白梨花,娇嫩干净,惹人怜惜。
她楚楚可怜地道:“反正我现在成了这个样子,人人都嫌弃我,连你都……爹一定也嫌弃的……”
“谁说我嫌弃你?”
萧重景隔着面纱刮了刮她的琼鼻,怜惜道:“我只是最近太忙了而已,你想哪儿去了?”
“真的吗?”尹筱柔惊喜地抬头望向萧重景。
忽地一阵夜风吹来,面纱掉落,她眼尾本该是伤疤的地方,一朵梅花红钿灵动昳丽,让人不觉心中一动。
萧重景立刻便痴了。
他直直地盯着尹筱柔的俏脸好一会,就在两个人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的时候……忽然,他脑海中浮现起萧钦宇的身影。
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顶浇到了脚后跟,萧重景连忙将尹筱柔放开。
在尹筱柔疑惑不解的眼神中,他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才道:“天色这么晚了,你,你先回去吧。我还有公事要办。”
说完,也不等尹筱柔反应,急匆匆便进了书房。
他在书房里冥思苦想了一整晚,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于是第二天,便带着尹文煜的书法,直接进了皇宫。
“爱卿今日求见所为何事啊?”
御书房,君邑光一边批改着奏折,一边询问萧重景的来意。
“臣……”
萧重景跪在御书房中央,心中酝酿了一夜的冲动迅褪去,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汗流浃背地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臣见陛下今日气色不是太好,所以特来请安。”
“爱卿有心了。”君邑光抬了抬手示意萧重景平身,随即笑着宽慰道:“朕只是偶感风寒而已,没什么大事,爱卿不必过于忧心。”
“是,陛下没事就好。”
萧重景连忙恭敬地道。
他如芒刺背地在御书房中央站着,又没话找话地关心了几句,才终于自然而然地跪下告辞。
就在他后退着即将退出御书房的时候,忽然灵光一闪,状若无意地将尹文煜的书法从袖子里漏了出去。
然后当做没看到似的,快转身离开。
“萧将军?”福公公从地上捡起书法,连忙想要喊住萧重景。
“别喊了。”这时君邑光放下朱笔,淡淡命令,“拿过来吧。”
“是。”
福公公连忙恭敬地将书法摊开,送到君邑光面前。
君邑光垂眸看去,心中一动。纸上写着的竟然只是一稚嫩简朴的小诗。没用什么华丽的词句,内容也并不高雅,可偏偏却让他想起了自己在西北时那些粗茶淡饭的平淡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