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眉头紧皱的看着视频上的画面,皆呆在原地不知如何。
逼仄的监控室里挤满了人,每个人的后背都布满了冷汗。
沉默良久,还是队长打破了沉默。
“孙主任,你看这个症状,是什么情况?”
孙主任下意识的擦了把冷汗。
“这件事,已经出你我的管辖能力了,上报吧。凶手现在应该被你们控制起来了吧?让你的人注意不要被她咬伤、抓伤,条件允许的话,所有靠近过她的人都隔离起来吧……”
孙主任的声音有些冷漠,夹杂着一些绝望。
他们也是近距离接触过现场的人……
队长目光复杂的和他对视了一眼,两个在各自岗位摸爬滚打了二三十年的人对此次的危机都没什么把握。
两人直接在监控室里就布置了起来,队长安排跟进来的两个警员一个去向指挥中心申请更多的警力支援,并且在出去后协调维持秩序的外围同志封锁该区域,围观群众也不能再放任何一个人离开;另一个人则被安排回局里,随同已经押解凶手离开的同志将其隔离关押,不然整个分局都要变成密接了。
孙主任带进来的有三四个人,安排的相对简单,两人出去陪同急救工作人员检查还未转移的伤者情况,随同救护车一同前往医院进行检查并通知医院对所有伤者进行隔离处理;另外两人则直接在现场采集样本,带回中心实验室做基本的病毒核检。
等几人都离开之后,监控室便只剩下队长、孙主任和徐然三人。原本徐然也是没资格参与进来的,只是他是第一组到达现场的处置人员,队长还是希望能从他这里得到一些最真实的细节。
“徐然,你虽然是辅警,但同样是我们公安队伍的一员。今天在这里看到的、听到的一切,我希望你都不要外传。”队长严肃的说着。
徐然立正并敬了个礼,中气十足的答道:“是!”
队长满意的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示意他可以先出去了。
心事重重的徐然没有多做停留,知道两个领导是要往上打电话汇报了,便快步离开这里。
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商场里的人大部分都出去凑热闹去了,不过他们可能怎么都想不到,这场热闹会让自己陷入被隔离的境地之中。
徐然来到了事件生的广场上,现人群已经被集中起来,目前到场的警员不多,想要封锁这么多人不让离开,多少有些困难。
再加上炎炎夏日高温难耐,人群中已经有了骚动的迹象。
徐然快步跑到最近的警员身边,自报家门之后便帮忙维持起秩序来。
只要坚持到支援到来,便可以轻松一些了,他们都抱着这样的想法疏导着被聚集起来的人群,沿着广场外围的马路也被警员拉上了警戒线。
来往的车辆都有些好奇到底生了什么事情,大多数只是放慢车摇下车窗朝这边张望,有一些人则干脆直接将车子停在了不远处的路边,走下车来站在警戒线外朝这边看着。
就像刚才袭击事件生时,有人在围观,而现在围观的人群被控制并集中起来之后,又有人在更大的外围围观……
这便是人的好奇心吧。
徐然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切,却没有任何精力去管了,眼前的人群已经彻底乱了起来。
“放我们出去!你们凭什么像放羊一样把我们圈禁控制起来?”
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其他人也跟着稀稀拉拉的质问起来。
维持秩序的警员级别大多不高,自然也就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们只是接到命令,然后执行。
或许即便知道是可能存在的病毒传播风险,也没有人敢说出来。
这种不回答的态度让人群更加激动,不大的地方聚集着约莫一百多号人,又热又燥的情况下,情绪失控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你们解决不了问题就来解决提出问题的人吗?我们只是看热闹,为什么把我们控制起来?”
“是啊,我只是吃个饭,为什么不让我走?”
“你们不去抓坏人,欺负我们倒是很厉害!”
……
人群中不时传出各种质问,鼓噪的情绪在升腾。
“大家冷静一下,今天的情况比较复杂,具体情况待会儿我们领导会过来跟大家解释!”一名二级警司不得不硬着头皮站了出来,却也只是给出了个模棱两可的说法。
可这无关痛痒的解释,直接将鼓噪的人群引爆了。
“你们非法拘禁,大家一起走,他们不敢拦的!”
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句,人群便被推挤着向靠近马路的那一侧滚动。
黑压压的人头仿佛一波浪花,冲击着那一侧的六名警员。
原本张开双臂拦着人群的警员哪里挡得住这种冲击,只一下,就有两人被冲倒在地,剩下几人反应迅的从“八大件”上摸出伸缩警棍或是辣椒水,大喊着“后退!后退!”
可这样的动作只让人群更加疯狂,浪头仿佛寻找到了突破口一般一窝蜂的朝那个方向涌去!
“Jc打人了!Jc打人啦!”
冲突升级了,有警员不得已使用了手中的警械,其他方向的警员也只能纷纷掏出自己的警械进行对峙。
外场控制路上围观人群的警员也返身冲了回来。
可人群实在太多了,二十来号人被上百人朝着一个方向冲击,除了几个被辣椒水喷中面部的人蹲在地上大喊大叫以外,其他人仿佛在担忧着什么一般四散而逃,冲击到马路上之后也不顾围观的车辆,各自朝着自己认准的方向奔跑。
他们是最早的围观者,他们中有逛街的消费者、有就餐的食客、有带着孩子上补习班的家长、更有商场里的店铺工作人员。
可这时候他们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都疯了一样逃跑,便是那些工作人员,都选择了逃脱,不再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距离19年某地区全城隔离不过几年时间,长达三年的防控更是给所有人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痛,最早的这批目击者在看到疾控中心的车子后估计就已经有了猜测,在把他们聚集并控制起来的时候估计就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逃离,或许是他们心中唯一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