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嘉意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这孩子从出生到现在这应该是他第一次见到爸爸。
不管陈松林有多混账,可在孩子的意识里爸爸肯定应该是个好人。
可那个人的表现,必然让孩子害怕了。
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想了想还是说道:“是,那是你爸爸。”
军军的神情肉眼可见变得萎靡,眼中甚至慢慢蕴出了一层水雾。
江嘉意在心底将陈松林狠狠咒骂了一遍!
同时又不得不出声安慰孩子道:“军军,虽然那个人是你爸爸,但是如果你不喜欢可以不认他。这个世界不是每个人都一定要有爸爸妈妈的,有妈妈在,没有爸爸也不用怕。”
军军眨了眨眼睛,然后眼泪啪嗒一下溢出了眼眶。
他将头往江嘉意的怀里贴了贴,然后轻轻点了点头,说:“那我不要他了。他太坏了,他骂你,还把你气死了!我不要这个爸爸,我有妈妈就好了。”
他说着,用力攥住了江嘉意胸前的衣服。
江嘉意的鼻子莫名就有点酸。
孩子被那个畜生吓坏了。
他还小,根本分不清什么是晕过去,什么是真正的死掉,那一刻他是真的以为妈妈死了。
又或者,母子连心。
原主没了的那一刻孩子确实感受到了。
他说不出来,但他真的知道妈妈离开了。
不管是哪种原因,此时的江嘉意对陈松林的憎恶到达了极致,也更坚定了绝对不轻饶他的决心!
云县是原主的家,她爸妈都是机械厂的工人。
原主上面有一个哥哥,下面有一个弟弟,她是中间那个,也是家里唯一的女孩。
因为这个原因,原主在家里是很受宠的。
当初之所以会让她下乡,那是没办法。
她哥哥在政策出来前就当兵去了部队,弟弟比她小六岁,她不去家里就没人能去了。
因为这爸妈还有兄弟都觉得很亏欠她。
而他们补偿原主的方式简单粗暴,就是给钱。
父母是双职工,哥哥又在部队转了干,江家不缺钱。
几乎每个月家里都有人会给她寄钱。
多则二十三十,少的也有十来块,所以原主可以说是所有知青中生活条件最好的。
也因此,她才能在养着孩子的同时,还养得起陈松林那个软饭男。
江嘉意带着军军回到家已经下午六点多了,天都黑透了。
当她敲开家门的时候,一家人正在吃饭。
看到他们娘俩出现全都震惊地站了起来。
江母刘巧凤最先迎过来,紧张地问:“嘉嘉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你不是打电话说要先去省城看松林吗?怎么,没找见人?
哎呀,你要回来也提前跟家里说一声,让你爸去车站接一下。你看看,这么多行李……”
刘巧凤还在喋喋不休的时候,江嘉意的小弟江嘉明已经丢下碗筷跑了过来。
他一把抱起军军,在小家伙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军军,我是小舅,之前给你寄过玩具车的,你记不记得我?”
江嘉明今年十八岁,刚刚进厂做了工人。
小外甥从出生到现在他都没见过,自然想念得很,抱在手里就不愿松了。
而江父江丰益则已经走到门口,提着那些大包小包的行李开始往屋里般。
看到一家人都在因为他们回来而高兴,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真切的关心。
重生到现在江嘉意头一回感到了放松。
于是她也没有再隐瞒。
示意小弟先带军军进里屋之后,她就干脆地对江父江母说:“爸,妈,我去过省城了,也见着人了。陈松林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他叫我去是为了要跟我离婚。”
江父猛地停下了动作。
江母惊讶出声:“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