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令舟闻言,“啊”了一声转过来。
霍凝玉望着他,“你很怕我?”
江令舟挠头,“怎、怎么会?”
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对上霍凝玉就莫名觉得心虚。
“那你讨厌我?”
“不不不!”江令舟叠声否认,“霍小姐,我们之间应该是有些误会,我可以解释。”
他当然不可能讨厌自己心心念念了多年的姑娘。
相反的,江令舟倒是觉得霍凝玉有些厌恶他。
似乎从霍凝玉回京第一天,他们在街上相遇开始,她对他的态度就十分冷硬。
在江令舟的视角里,他是霍凝玉在上巳节亲自选中的人,当然是认得他的。
所以霍凝玉厌恶他,一定是因为他当年被敌国奸细重伤,之后卧床养伤没去她家提亲。
这才导致了她负气之下不远千里嫁到蜀地。
这么说来,他的确是亏欠了她。
……
霍凝玉看向江令舟的眸光多了一丝复杂。
“我很好奇,是什么让江世子对我的称呼从‘陆夫人’变成了‘霍小姐’?”
这些话听在江令舟耳朵里,还是在赌气。
江令舟再也憋不住,上前来低声跟她道了句:“对不起,霍小姐。”
霍凝玉沉默着没接话。
江令舟说:“我当年答应了你要去你们家提亲的。”
“可是那天晚上我因为追查敌国细作受了重伤失去意识,之后卧床养伤,有一段时间没给你写信。”
“等痊愈,我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霍凝玉愣在原地。
江令舟所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认识,可组合在一起,却让她觉得无比陌生。
一直以来与她传信的,怎么会是江令舟这个她本该恨之入骨的人?
突如其来的巨大信息量,冲击得向来稳重的霍凝玉有些头脑蒙。
但她还没失去理智,一再地压抑着情绪保持面上镇定。
如果那天晚上占了她身子的人,便是让她情窦初开一心要嫁的“书生”,那她这些年一个人拖着病体和幼子在外颠沛流离所吃的苦算什么?
何况,这个男人连自己那天晚上做过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
霍凝玉不接受这样的“和解”。
她深吸口气,唇角扯出一抹微笑。
“江世子,我早已是有夫之妇,往后不必唤我‘霍小姐’,叫声‘陆夫人’即可。”
江令舟没说话,只是默默从腰间取下荷包打开。
里面有一个镂空的盒子。
盒子里备了两块花生酥糖。
他用帕子包着,取了一块递给霍凝玉。
“你来得那么早,一定还没用早饭,先吃块糖垫垫,否则一会儿会头晕的。”
自从听乔九缨说行动大于空话后,江令舟暗中做了不少功课。
他知道霍凝玉血虚,也就是低血糖,每餐必须按时用饭。
所以提前备下的花生酥糖。
霍凝玉今早因为着急来江家,的确没吃早饭,出门前只是简单吃了两块点心。
这会儿倒是没什么饥饿感,也没出现头晕乏力的症状。
她垂目望着递到跟前的那块糖,忽然想起出门前,儿子也给她准备了。
正当霍凝玉恍神间,那块糖已经连同帕子被江令舟轻轻放到了她手里。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