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四冷冷地说:“我家主子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姓周的无赖一抬头,就感觉自己的后颈一凉,随后传来皮肤被割破的痛感。
“我,我叫周贵。”周贵赶紧道,“爷爷,你是我爷爷,孙子给您磕头了,还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这时,周贵的夫郎和孩子也带到了。
周夫郎完全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只是在丈夫打他的时候,突然从天而降一个黑衣人抓走了丈夫。
他正抱着孩子痛哭,这个黑衣人又回来把他和孩子也抓走了。
临到了面食摊子,周夫郎一眼就看到了被黑衣人踩着后背跪在地上周贵。
周贵后颈上那一把明晃晃的利刃还悬着,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落下……
他不知周贵在外头得罪了什么人,只是抱着孩子,像行尸走肉一般,满眼都是绝望和木然。
林念从殷呈背后探出来,瞧见那夫郎和孩子实在可怜,便给了银钱,让老板再做两碗馄饨。
“你们俩过来坐。”林念朝他们招手。
周夫郎没动,或者说他不敢。
抱着他的大腿躲在身后的孩子瘦的很,所以显得那一双眼睛尤其的大。
林念温柔地说:“你不想吃,宝宝也要吃的,对不对?”
周夫郎低头看了看孩子,心一横,抱着孩子坐到了林念对面。
这周夫郎被打得遍体鳞伤,一只眼睛乌青红肿,嘴角也破了。
仔细看他走路的姿势,也有些一瘸一拐。
林念心想,得找个大夫给他们看看。
殷呈却想,天子脚下,这些哥儿的日子都不好过,这天下的哥儿,想必更加艰难。
老板也是个有善心的人,煮了满满两大碗,送到周夫郎面前。
“小槐,吃吧。”
周夫郎拿起勺子,舀起一颗馄饨吹了吹,喂到孩子嘴边,“乖宝,吃吧。”
那小孩乖乖地坐着,不吵不闹。
他吃完一勺,就扯了扯周夫郎的衣服,“小爹爹也吃。”
周夫郎饿很了,也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周贵看到这一幕,恨不得冲过去把夫郎孩子再揍一顿,当即破口大骂:
“你这个贱人,老子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吃。”
殷呈道:“让他闭嘴。”
丁四拽着周贵,将他按在灶堂前,平静地问:“想试试吞碳吗?”
周贵顿时吓得一句话都不敢再说了,老老实实当鹌鹑。
两碗馄饨,周夫郎和他的孩子吃得干干净净,连汤汁都喝完了。
林念问:“宝宝多大了?”
周夫郎答道:“七岁了。”
林念觉得意外,七岁的孩子看起来和三四岁的孩子没什么分别,瘦瘦小小一只。
连额头上的福印都快淡得看不见了。
殷呈道:“花月两岁就有这种体量的块头了。”
林念无语,“以后不要用块头来形容花月。”
“……哦。”
周夫郎怜爱地摸了摸孩子的头,“杏哥儿没足月就出生了,本来就先天不足。这些年我也没钱给他补身子,这才瘦弱了些。”
林念说:“去看看大夫吧,你的伤……”
周夫郎摇头,拒绝了,“我没有钱。”
林念摸向殷呈的腰带,从男人的腰封里摸出一块透着黑色鎏金的古怪玉牌。
“念念,这是北境虎符。”
将玉牌塞回原处,林念总算是摸到了金叶子。
他将两张金叶子放到周夫郎面前,“借给你,跟他和离后你买间屋子,做些小营生,总能把宝宝身体养好的。”
周夫郎动了动嘴皮,想说些什么,视线落在林念的脸上,最后说出口地却是:“帮了我,会不会给你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