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一淮瞥了他一眼,没说话,神情不悲不喜,看不出什么情绪。
陶宁凑上来,在沙前蹲下“我没做梦啊,这也太不是你们两个的风格了吧严清居然会赶你你居然还真的就听他的来客厅睡了这小妖怪以前不是看见你就很乖吗”
严清从来不会对耿一淮火。
别说是火了,就是平时说话,小花妖对耿一淮几乎是乖巧而顺从对,似乎恨不得满足耿一淮的一切要求和喜好。
可今天,严清居然因为耿一淮咳,因为耿一淮不节制,而把人赶到了客厅睡觉
这寻常伴侣间的床头吵架居然出现在了耿一淮和严清的身上。
陶宁简直就像是在看罕见奇观一般“我好想去采访一下严清啊,居然做出了把你拒之门外的壮举他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
无非是彻底不见外罢了。
那横亘在两人之中,似有若无的隔阂似乎在某一刻彻底消失殆尽,谁也没有提过之前的那些“见外”,可白日车里两人相拥在一起说的话却刻在了脑海中。
像是旅人停驻在了林间小路旁的小屋中,屋里烧着炉火,暖着心间。
耿先生想起了方才小花妖红着脸,鼓着腮帮子将他推出房间的样子。
他分明可以一动不动,可却鬼使神差、半推半就地被推出来了。
思及此,耿先生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陶宁“见了鬼了。”
耿一淮瞥了他一眼“嗯”
“没有”陶宁立刻站起来,“我回我房间睡觉了再见晚安”
随后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耿大佬分明可以有客房睡,偏偏要独自一人待在客厅里,十分满意地关上灯,就着沙上的抱枕躺好睡觉。
夜色深深。
晚冬转暖,凌晨的风却还夹杂着寒气,外头的植株挂着一层薄薄的水气。
严清坐在主卧的床上,望着窗外看了好半晌,最终以“耿一淮一个人在客厅会着凉的”这么一个荒诞且不切实际的理由,缓缓起身,蹑手蹑脚地打开门出去了。
客厅的灯已经关上了,严清走下楼梯的时候,隐约瞧见那摆在客厅中央的大金龙泛着金光,沙上,耿一淮似乎已经睡着了。
从楼梯的地方看去,严清只能瞧见对方一半的轮廓。
他没开灯,放轻了脚步走上前。
男人侧躺着,高大的身躯在沙上似乎有些憋屈。
严清缓缓蹲下,轻轻戳了一下对方“耿一淮”
下一刻,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严清还未来得及反应,眼前骤然天旋地转,晦暗灯光下,他再次看见耿一淮侧脸轮廓时,整个人已经躺在对方怀里了。……
严清还未来得及反应,眼前骤然天旋地转,晦暗灯光下,他再次看见耿一淮侧脸轮廓时,整个人已经躺在对方怀里了。
本来十分宽阔的沙突然变得狭小了起来,严清听着对方的呼吸与心跳声,骤然想起了白日里的情形。
也是这么地狭小,这么的拥挤,却又甘之如饴。
他家耿先生语带笑意“心疼了”
“没、没有”
“那上去吧,我没事。”
严清气急“不是说好了不见外的吗”
“嗯”耿先生看着他,“谁先装的没有心疼”
严清顿时噎了一下,心不甘情不愿地说出了实话“心疼了”
耿先生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却没有在说话。
他只是抱紧了严清。
这人的体温其实是偏凉的或许是龙族本体的缘故,但是严清每回靠上耿一淮,却总觉得比靠在火炉旁还要温暖。
仿佛只要听耿一淮的心跳声,他就可以像只懒虫一样趴在对方胸膛上永远不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