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秀娥满是热情地招呼着,脸上洋溢着亲切的笑容,嘴里不停地说着欢迎的话语,同时侧身将几人迎进屋内。
她那热情的态度仿佛能让屋内的空气都变得温暖起来。
进了屋,她又匆忙走向简陋的灶台,伸手拿起几个略显粗糙的陶土碗。
从一旁的水缸里舀出清凉的井水,小心翼翼地端到众人面前,一一递上,口中还念叨着让大家喝水解渴。
赵书卓赶忙双手接过水碗,微微欠身表示感谢。短暂的寒暄过后,他再次开口问道:
“大姨,不知王村长在何处?我们此次前来,确实有重要之事需与他当面商讨。”
赵秀娥轻轻摆了摆手,脸上带着一丝习以为常的无奈说道:
“他呀,整天忙得脚不沾地。这个时候啊,估计在村部忙公务呢。你们放心,我这就派人去喊他回来。”
说着,她便站起身来,迈着利落的步伐走到院子边的墙头处。
这墙头爬满了岁月斑驳的痕迹,缝隙间还生长着几株不知名的小草。赵秀娥站定后,深吸一口气,提高了嗓音冲着邻居家喊道:
“杨婵,杨婵啊,别在那儿跟小娟疯玩了,有个要紧事儿要你去办。”
“赶紧去村部把你姨父叫回来,就说家里来客人了,让他麻利儿点回来,别磨蹭啊。”
声音在这宁静的小院间回荡。
不一会儿,只听见隔壁传来杨婵清脆而又爽快的答应声,紧接着便是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她如同一只活泼的小鹿般迅跑了出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赵秀娥安排好叫人的事情后,转身缓缓地再次回到屋里。她的脚步略显沉重,似是被往昔的回忆拖住了步伐。
进屋后,她轻轻理了理衣角,挨着赵书卓三人缓缓坐了下来。
脸上仍带着那股子热情好客的笑容,只是眉眼间藏着一抹淡淡的沧桑。
王建国见赵秀娥坐定,觉得这是个了解情况的好时机,便轻声开口问道:
“大姨,刚才听您喊杨婵,原来杨婵是您的外甥女啊,我先前还以为杨婵是王村长的外甥女呢。”
赵秀娥微微抬起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悠远的思绪,嘴角却依旧挂着笑意,对着王建国娓娓道来:
“对,杨婵这孩子是我妹妹家的。我原本也不是咱这儿本地的人。”
“早些年,我老家那地方遭了极为严重的灾荒,那真是一场噩梦啊。”
“地里颗粒无收,到处都是饿殍遍野的惨状。实在没办法,我只能带着家人背井离乡去逃荒。”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把那股子心酸和痛苦随着空气一起吐出。
“可谁能想到,逃荒的路那么难走。一路上,疾病、饥饿不断地夺走人们的生命。”
“我妹妹一家子,都没能熬过那半路上的艰难,一个个都饿死了,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可怜的杨婵。”
说到此处,赵秀娥的眼眶微微泛红,她抬起手轻轻抹了抹眼角,继续说道:
“当时的我,心都快碎了,但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带着杨婵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