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宴会的招待侍从敲了门,提醒伊斯梅尔已经到宴会时间,可以去参加正席了。
今天的宴会是切曼斯与蓝柯的订婚宴,切曼斯是第二域声名赫赫的大贵族雄虫,与他联姻的这位则是第三域出名的冷艳雌虫大美人。两人间虽地位差距较大,但也算是你情我愿。
这一场宴会中请来的人,一二三域的都有,第一域中的大贵族就包括伊斯梅尔所属的塞西尔家族。
至于第四第五域的平民,则没有机会来这儿了。
赴宴的宾客几乎都是成双入对,就算是尚且单身的虫,身边也有着三两好友闲聊唠嗑,就显得伊斯梅尔这一身“丧服”站在礼堂中央的虫十分奇怪了。
伊斯梅尔没做别的。
他正在寻找方才那三位雄虫,毕竟这里有点太无聊了,他还是得找点乐子。也不知道随手在这里杀三个人,会不会造成剧情过度崩坏,导致世界重置?
伊斯梅尔不喜欢“重置”,这会让他想起前任系统对他做过的一切逼迫行为,包括不限于在他即将逆转剧情前重启世界线、在他自杀时重复同一天、在他杀时反复复活鞭尸。
伊斯梅尔人没找到,好在每天闲的发慌的雄虫很快就气不过又自己找上门来。
来人是方才某位呛声雄虫的哥哥,伊斯梅尔看不出他是谁,只是认出了躲在他身后的那位小雄虫。
伊斯梅尔没见过他们,可以肯定他们不是第一域的大贵族,也就只是淡淡地睨了一眼。
“哟,这又是哪冒出来的病秧子?好狗不挡道,让开。”
哥哥和弟弟一个脾性,甚至更加张扬。都是典型被娇惯长大的小雄虫,连语气都带着一股子蛮不讲理。他声音不大,却在整个和谐的宴会中十分突出,吸引不少人投来视线。
有人认出小雄虫和哥哥,也有人认出中央的伊斯梅尔。但都只是稍稍露出吃惊的神情便噤声,他们可不敢参与到古血脉虫族的争吵里。
小雄虫见状还更加自得地确信面前这个病秧子好欺负。看起来不过就是个白化蝶种,第三域有很多这类亚种,肯定是第一次受到邀请。
他们家族和切曼斯家是故交,这可不就是他的主场么!
“哦?”
伊斯梅尔连个眼神也不稀罕分给他们,心里盘算着怎么尽快从这儿离开。
根据系统的提示来看,和他结婚三年的雌君兰诺德在今天刚刚结束任务,知道自己没带药后大概率会立刻赶到宴会现场。
伊斯梅尔自己很少抛头露面,倒是兰诺德作为战功赫赫的上将,那容貌早已家喻户晓,连不少雄虫都要敬他三分。
“别装了,你知道我是谁么?”
俊郎的哥哥嗤笑一声,见伊斯梅尔仿佛思索着什么,便大步走近了伊斯梅尔,打算揭开自己的身份看看对方惊恐的模样。
这时,伊斯梅尔终于抬起了眼。
他双手交叠于面前的手杖上,玉白的手指间有一颗淡红色的痣,藏在无名指与中指间。他和兰诺德的婚戒本该戴在那,但伊斯梅尔一次都没有戴过。
“你是谁啊?”
伊斯梅尔轻轻淡淡带笑的一句话就将对方堵得一愣。
竟然有人不知道莫尔斯家族!是装傻还是挑衅?
很快,他便看到了伊斯梅尔眼中的不屑,无名火猛地上窜开口道:“你……我可是霍根,你不认识?第二域大贵族莫尔斯家次子!知道切曼斯是我什么人吗?”
伊斯梅尔听人自报家门,稍稍思考了一下,倒是找到了这号人物。
莫尔斯家族,听说百年前曾经还是跟他们塞西尔家族是亲戚,后来莫尔斯家背叛了塞西尔家族,在塞西尔族进入第一域后,又恬不知耻地上来巴结。
切曼斯素来就是塞西尔的好友,也是莫尔斯重要的攀关系工具,但要说切曼斯和霍根有什么关系那倒真没有。
也就是见人不在,拉出来当靠山罢了。
“哦。”
伊斯梅尔表示知道了。
哦??霍根气急了,身上的精神力都隐隐有所波动,但顾及这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而且弟弟也说过对面这只虫实力似乎很强——
再强又怎么样?名不见传的小贵族用什么和他们抗衡。
“你气息很急啊,是不是生病了?”
伊斯梅尔继续开口,十分贴心地看了眼身后的大门道:“后面有休息室,可别把病气过到我身上了。”
被人拐弯抹角地骂有病,霍根手上的高脚杯蓦地被捏碎,他一气之下猛地用那只染血抓住了伊斯梅尔的领口。
伊斯梅尔很高,足足一米八五的身高让他在一众雄虫中算得上起眼。在虫族的世界里,雌虫普遍战斗力强身形高挑,而雄虫则因养尊处优的生活修长匀称,一米八已经算高了。
以至于霍根现在揪着人领子的时候,还得抬起头仰视他,咬牙切齿地道:“你敢骂我?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人把你赶出去!”
话刚出口,极近的距离就让霍根看到了对方眼瞳中的浅淡虫纹,润绿的瞳孔中黑色的环形虫纹显得极为隐蔽。
虫纹,古血脉虫族的证明。
霍根还没反应过来,一个病秧子高个雄虫拥有虫纹代表什么,就看到面前的人微微蹙眉,似是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厌恶地看向他。
好浓的血腥味,虫血果然很臭。
伊斯梅尔想。
与此同时,人群中泛起窃窃私语,霍根的身后传来脚步声,以及一道带着愠怒的声音:“你打算让谁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