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口就要拒绝,话到嘴边又觉得有点不太合适。
微微点头,徽月忍不住问:“为何?要蒙住眼?”
他说?:“喝醉酒了,怕你不喜欢。”
他坐在她床边,冰凉的手指在徽月眼前拂过?,红凌遮蔽了徽月的视线,系在她脑后,盖头始终稳当当的。
他也不说?话,拿着玉如?意挑开了盖头,徽月头顶一凉,听见对方喉结滚动的声音。
久久等不到下文。
她试探道:“夫君?”
或许新人总有这么手忙脚乱的时候,她也不着急,在对方的牵引下手抓上?瓜瓢的一端。
手臂交缠,如?两条缠绵在一起?的蛇。
她呼吸加速,同时也听见对方的呼吸一声比一声沉,蒙着眼她听觉异常灵敏,对方手指在她唇边摩擦都能激得她面色绯红。
早知道就不该答应蒙眼。
徽月嘴凑在瓜瓢边抿了一口,酒水温热很呛,她还是很不适应,更奇怪的是这酒中竟有一些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再好的佳酿都不可能会?把铁器弄进去?酿酒,她瞳仁一缩,是血。
对方还没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两人喝完了交杯酒,他手摩挲着她的嘴唇,滚烫映红。
这一次,徽月闻得更清楚了,是血!
对方好似等待这时等待了许久,迫切地吻上?她唇,低压着声线:“再叫一声夫君。”
没有半点旖旎的意味。
这冰凉的唇刺激得宋徽月猛然惊醒,这声音好耳熟!她陡然扯下眼前的红凌,睁开眼,不是江绕青!
路今慈眉如?墨画,在烛光的掩映下他眉眼之间的阴影更加明?显,和苍白的肤色形成强烈的反差。身后红烛点缀,这一身黑在婚房内刺目的很。
过?往的记忆一刹那涌入徽月的脑海,关于她的重生,师父哥哥父母共寂山当年的往事,交易与?阴谋在她脑中反复闪现。
师问灵愤怒的声音再次在她耳边回响:“呵,还癔症,狡诈至极,路今慈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将我?俩的联系阻隔,我?现在才?能与?你联系,月月,你听见了吗?”
这血是哪来的?
不是说?不滥杀无辜吗?
失忆那时候的欺骗在她脑中反复回想,徽月恨意涌动,拔下头上?簪子对准路今慈的脖子就刺。
噗呲——
窗外的鸟被屋内的动静惊走。
徽月连续刺了好几下,刺到底,鲜血流了一地,大脑一片空白,她手掌中都是路今慈的血觉得很脏。
“路今慈!你不是答应过?我?不滥杀无辜吗!”
徽月双手颤抖丢下簪子,猛地推开他,提裙跑到屋外,喜堂上?到处都是血,江绕青的尸体躺在正中央被一群小厮围着。
不是说?不乱杀人,为什么要杀江绕青?
“宋徽月,滚回你那魔王的怀中,就是你害死了我?们少主!我?们少主这么护着你,帮你百般辩解,抗下乌山那么大的压力,你就这么对他!”
不是这样的。
宋徽月拎着他衣领:“好好看看,我?手中的血是他的,看清楚了没,带点脑子再说?话,我?没有理由害江绕青。”
激动之余,她说?话都是颤的。
路今慈摇摇晃晃追出来,捂着的脖子依旧在流血,只是已?经小了很多。
他拽着宋徽月的胳膊,阴狠道:“宋徽月,我?究竟要怎样你才?满意!我?没乱杀,江绕青他该死,你什么时候才?能不那么恨我?!”
这个人癔症得久了疯了真成神经病了。
宋徽月冷笑:“不那么恨你?在我?失忆的时候你将我?像傻子一样骗就没有想过?有今天?江绕青做错了什么?不就是更我?成婚?路今慈,这世?上?谁都不该死只有你是最该死的那个!”
她无力地跪坐在地上?,抓起?江绕青身边的剑,指向路今慈。
“你不是说?自己很爱我?,不惜威胁天道也将我?从地狱中拖出来再受罪。那今天不是你是就是我?死,有本事你再亲手杀了我?。路今慈,你给的爱太廉价也太病态,我?承受不起?,只求你在我?死后放过?我?!”
还是这么执意要通过?邪魔道飞升,不恨他恨谁,修邪魔道的跟修士本来就是天生对立。
路今慈很平静,捏碎了旁边的桌子,突然冷笑:“宋徽月,你好似忘记了你身后还有长?衡仙山。”
徽月知道他开始威胁了,这人真的好可怜啊,除了欺骗就是威胁,原本知道了他从小的遭遇她还有些怜悯的。
这下她彻底明?白了,对他好心就是喂狗!
好累啊。
她说?:“所以你想怎么样?”
路今慈道:“跟我?走,我?放过?他们所有人,前提是不主动上?门招惹。”
两道人影纠缠在一起?,徽月起?身温柔对路今慈笑道:“你真像一只狗。”这么不知廉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