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何导展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活像是在说,“你怎么不自己安慰?”
林时见心情好。
最后,他绞尽脑汁,搜肠刮肚的对着乐思元来了句:“嗯……如果你确实没朋友,那就去和你讨厌的人表白吧,对方会提出和你当朋友的。”
语气还极其冷漠,而且他这腔调就很像在拒绝乐思元,甚至都当不了朋友那种。
何导:“?”
他有点后悔支使林时见去干这事了。
气氛很诡异的安静下来,乐思元也不再看向林时见,颓自垂着头,仿若雨深入了烂泥之中,像是踩到了某个禁区,再多言和多走一步地雷就会不管不顾的响动爆炸。
此刻正恰到好处的维护在其边际。
林时见倒是乐得自在。
他在那一坐就坐了一下午,一直百无聊赖的看着江闻工作,像是专门在等江闻下班似的。
颇有些婚后生活的架势。
但等江闻真的收工后,他坐在位子上又不起身,百无聊赖的样子叫人猜测不准其心意。
懒懒散散又冷着脸不易讨好,得拿安抚的信息素和笑脸,以及暖烘烘的太阳才能分个正视的眼神。
江闻从游一雪手里拿了点东西,是拎着个很精致的纸袋子朝林时见走来的。
远远缓步而行,像是捧了一束余晖做的花。
江闻还从没给他送过花。
袋子往林时见面前一递。
林时见视线内突然闯入一个看上去沉甸甸的物品,他怔愣了下,一个很不可思议的想法出现在脑内,那想法像云,捧得人往高处运行,整颗心都要不可理喻的飘起来。
不过,他立马就摆出漠不关心的表情问:“这是什么?”
不怪林时见多想,毕竟这时机和时间重合的太过巧妙,他近来要过生日,何况今天的江闻温柔又体贴,叫人心存幻想,比如其实会做些浪漫举动。
而且人总是会想些令自己期待不已的事情,正如此刻,他期待着这是江闻分开这七年,每一年给他准备的生日礼物。
大抵是,每年江闻的生日,他都有准备未能送出的生日礼物吧。
但幻想和美梦一样,缥缈无边,彩云也易搅碎,它本就是用来破灭的。
江闻笑着回答道:“是我父母还有家里其他长辈给你的礼物。”
不是符合心理预期的答案,但也算不上太差,使得人高涨的情绪稍加平缓。
林时见一下也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他有点奇怪的看向江闻问道:“他们为什么要给我送东西?”
江闻难得看着局促,他表情有些不易察觉的尴尬,“家里人不知道我们分开了。”
分开两个字说的很小声。
林时见却低下头去,他以为江闻的家人不知道他的存在。
一时间不知道是为江闻家人很早就知道他们在一起高兴,还是为江闻没和家人说他们分手了这件事庆幸。
林时见摸了下纸袋,边缘像精巧的线切割到手指,眼眶无缘无故有些热,心口也被烫出一个烟熏火燎的洞来,可又被喜悦充盈了。
但到底是焦黑不堪的。
泪水以及快乐,都是和岩浆一样伤人和滚烫的东西。
得到的总是太少,所以他其实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