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了?”赵岭战战兢兢地问。
“把那东西拿远点!”陆悬厉声呵斥。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了?”
“难道你看不见吗?白斑。”
“我看得见啊,这个白斑到底是什么征兆?是不是有大祸临头啊?”
“知道就好,你的霉运自己收好,不要传染给我。”
“什么霉运,你在说什么?”
“给你一个忠告,最近不要做任何决定,一步错步步错,满盘皆输。”
赵岭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雕像上的白斑,凉意从毛孔往里钻。阴森的鬼影,对自己避之不及的神秘年轻人,还有面目全非的小鬼金像,全都昭示着大祸临头。他心中的疑虑和恐惧越来越重,竟连直视小鬼的眼睛都不敢了。
他心中不安愈重,急忙把儿子叫过来商讨对策。
听闻这一连串的事情,赵骏生这样的急躁脾气竟然丝毫没有怀疑,而是沉默下来,一副见鬼的表情。
“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赵岭问。
“其实我也看见有什么东西在咱家楼下,蓝蓝绿绿的,飘飘忽忽的,有时候还有奇怪的声响。爸,不会真是见鬼了吧?”
“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呢?!”
“我本来没当回事,以为自己就是眼花了……可你今天一说,我就又觉得不对劲,会不会是鬼魂之类的?”
赵岭摇摇头,他也拿不准主意。
到傍晚时,隔壁床位的年轻人突然呼吸困难,医护人员急忙将他推去急诊室,赵岭眼巴巴地望着,但那个年轻人没有再回来。
晚上沈崇阳来给陆悬收拾东西,跟身边的护士一再交代:“千万别说漏嘴。”
护士说:“放心吧小沈总,我嘴严着呢。不过哪有人咒自己死的啊,多晦气啊。”
沈崇阳耸耸肩,在推开门时立刻换上沉重的表情。
护士立刻入戏:“唉,没想到他突然病情加重,你也别太难过,保重身体。”
赵岭竖着耳朵听他们谈话,等沈崇阳开始收拾东西的时候,终于忍不住说:“这个小伙子怎么了?”
护士又叹了口气:“抢救无效,去世了。”
“什么?!”赵岭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他早上还好好的,怎么这么突然?是什么病?!”
“心源性猝死,他心脏功能明明很好,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赵岭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的,像有一口大钟在脑子里敲。过了几分钟,他唰地站起来,自言自语一般大声说:“不行,我要出院!我得马上出院!”
护士急忙说:“您这是干嘛,我们医院也是尽全力抢救了,您不要担心,我们医院是很正规的!”
沈崇阳适时附和:“不怪医院,怪他命不好。”
一语点醒梦中人,赵岭猛地看向小鬼金像,那个年轻人的话在他脑中回响,吓得他手脚发软。
此时在楼下车里,病房里的对话从手机听筒里传出,在电话挂断的瞬间,车里发出一阵爆笑。
“太牛了,他肯定吓死了,还有那个赵骏生,你都不知道他那个脸色!差点就吓尿了!”小胖捧腹大笑,“那个蓝蓝绿绿的火是什么玩意来着?好好玩,我在他家楼下点了好几次,太带劲了!”
“小点声。”小兰拧他屁股上的肉,“那天晚上要不是我拉着你跑得快,差点就被发现了。”
陆悬躺了两天,腰酸背痛,此时正趴在后座上,江喻践行承诺帮他按腰,为了服务好金牌演员,他找干过按摩师的店员学了两手——虽然不是正经按摩师,并且因为涉黄被抓过,但技术总是有的。
小胖叽叽喳喳地汇报着这几天的成果,蓝蓝绿绿的火其实是金属的焰色反应,至于赵骏生听见的奇怪的声音,也是化学反应发出的声音,为了让他产生疑惑,小胖和连着好几天都在他家楼下搞这些装神弄鬼的东西。
接着就是陆悬通过沈崇阳的关系住进赵岭的病房,本想偷走小鬼雕像,引赵岭出来吓唬他一下,但因为陆悬说雕像是纯金的,担心因为盗窃数额太大导致后果无法挽回,江喻临时改变计划,用水银给金像“漂色”,达到恐吓赵岭的目的。
现在陆悬死遁,还留了几句谜语,父子俩一合计,只会越想越害怕,而那一句“一步错步步错,满盘皆输”会成为他们心里的一根刺,让他们一直疑神疑鬼。
“喂。”陆悬的声音打断了江喻的思绪。
“怎么了?”江喻手底下依然不紧不慢地按着,以一种忽重忽轻的律动从上到下揉捏。
陆悬抿了抿嘴唇,脸上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总之很微妙,语气生硬地问:“你还干过这行?”
“哪行?”
“这行。”陆悬抓住他的手腕,鲤鱼打挺似的翻身坐起,“按摩手法够专业的。”
“那当然,我学半个小时就会了。”江喻有些洋洋得意。
陆悬的脸色立刻黑了,“专门学?还给谁按过?”
“老子刚学的,不是答应帮你按吗?”
“谁教你的?”
“酒吧里的人。”江喻想抽开手但没抽动,“干什么?按得不舒服?”
“……不是。”陆悬拉着他的手往底下摸去,在小胖和小兰聊天的声音掩护下,咬牙切齿道:“下次找个正规师傅学吧,别他妈瞎按。”
江喻愣了一下,手底下的触感十分明显,温度仿佛能烫到手心,他的大脑突然就空白了,身体比思维反应得更快,爆发出摔跤手一般惊人的力气猛地推开陆悬。
“吱呀——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