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亚对投稿的后续情况并未关注,到了公司后,她立刻投入到了紧张繁忙的工作中。午休的时候,她躺到自己的小躺床上,塞上耳机,在小夜曲的循环播放中舒舒服服休息了半个小时。
午休结束,她惬意地伸了个懒腰,顺手拿起智能机刷了一下群,现一堆at自己的消息。
薄荷喵喵喵甜心小苏苏这歌亲测有效我中午居然睡了二十分钟喜大普奔
军部老饼干我哭了,波塞亚河里全都是我的泪我午休时睡着了甜心小苏苏
摸摸不乖甜心小苏苏我还没午休,但这歌是真的好听啊,旋律好棒
与此同时,“小蘑菇睡眠日记”那条分享投稿下,留言的人也在不断增加。
这歌很可以啊低精神力歌曲居然也能让我听得入迷,这是什么黑科技
中午我还真听着睡着了,太舒服了,很久没这么放松了。
蘑菇分享,必属精品这种好听不贵的良心歌曲摩多摩多我的钱包已经饥渴难耐了
工作的时候听着也很不错啊非常心静的感觉。
干正事时当然只能听录制曲啦,高精神力歌曲会打乱自己的思维,这不是常识吗
随着评论的增多,这条投稿的转量也在不断增加,而在更多看不见的地方,很多人也在把这歌安利到更多的人群中
边境前线出现了一些突情况,接线员紧急联络了指挥部,邵行凌晨三点就赶往了军部,之后全天坐镇在指挥中心,一直忙到晚上十点才解除警戒状态。
坐上回程的星梭车,邵行摸出身上的智能机。在指挥部坐镇的时候,日常通讯的智能机需要处在关闭状态,不过平时会用这部智能机联系他的人很有限,就算关机了一天,开机后新收到的信息也没有几条。
他漫不经心地翻了翻,现沈祺然居然给他了一封邮件,标题是to第一位听众,下面附了一个音乐文件,信时间是早上五点半。
昨晚在琴房的回忆瞬间涌上心头,邵行下意识就坐直了身体,因疲惫而拧紧的眉头也舒展了几分。他的目光在邮件标题上流连了一会儿,片刻后才不舍地移开,然后连接上耳机,点开了那个音乐文件。
星梭车在路上高行驶,特制的防弹车窗不仅隔绝了车外的喧闹,也拦住了道路两边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光。摒除了所有干扰,弥漫着清冽冷香的车内,英俊的黑男人双目微闭,有生以来头一次,如此用心地聆听一歌曲。
优美轻柔的旋律刚过半,他突然睁开眼睛,诧异地看了一眼智能机。
邵行对音乐了解不多,也从不会音乐中附着的精神力所影响,而沈祺然这录制歌曲明明本身没有附着精神力,却依然有种撩动心弦的奇妙魅力,让人忍不住沉浸和着迷,效果堪比高精神力附着的歌曲。
依靠乐曲本身的出色旋律,居然可以做到这个程度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是一个还未拿到音乐执业资格证的新手能轻易办到的吗
在这乐曲循环播放第十次的时候,星梭车驶入了邵宅别墅的庭院内。邵行意犹未尽地摘下耳机,他刚打开车门,就听到了那缕随夜风而来的熟悉旋律。
动人的旋律宛如婀娜多姿的精灵,引诱着闯入这片静夜的旅者,邵行只在原地停留了几秒,就果断调转了轮椅,顺着琴声朝主宅另一侧方向行去。
庭院两旁种满了花草,夜风拂过,满院芬芳。转过拐角,缥缈的琴音顿时又清晰了不少,而邵行也看到了,透过琴房落地窗投射出来的灯光,在凉夜的草地上迤逦下一片橘色光影。
他不由得放缓了轮椅的度,仿佛是怕打扰到对方,直至停在窗外,静静凝视着窗内坐在钢琴前的青年。
室内的人浑然不知道这里已多了一名听众,仍专心于眼前的弹奏。额前的碎轻轻摇动,低垂的眼眸盛满温柔,因低头而裸露出的白皙后颈,宛如天鹅般优美,更不要提修长的手指行滑过洁白的琴键时,行云流水得完全是一种视觉享受。
夜风吹开了半掩的窗户,朦胧的琴音越清晰,在夜空下余音回荡,缭绕不散。虽然并不蕴含精神力,可听现场演奏,依旧和听录制版有着完全不同的感受。邵行一时甚至分不清,眼前的人和他正在弹奏的乐曲,到底哪一个更令人惊艳。
有种理论说,精神力也是有颜色和性格的,尤其是演奏者,这种会和听众直接进行心灵沟通的职业,更是和演奏者的精神风格息息相关。脾气暴戾的人,弹奏的乐曲总会带着暴躁和锐意,而温柔的人,弹奏出的曲子则让人如沐春风。邵行虽然不懂乐理,却很了解精神力如果不是有一颗温柔而美丽的灵魂,是绝对弹奏不出能让sss级高阶者也被感染和动容的乐曲的。
这些日子,邵行也思考过,自己的重生到底算是穿越到平行世界,还是单纯的倒退了时间线,而此时,他已经无比肯定答案一定是前者。
如果仍是自己上辈子的那个世界,沈祺然绝对无法创作和弹奏出这样温柔的乐曲。这一定是在平行世界,所以这个世界的沈祺然,和自己上辈子认识的那个人,截然不同。
他们根本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一曲终了,沈祺然抬起头。夜风顺着敞开的窗户灌进房间,他起身去关窗,手刚搭上窗棱,不期然就和窗外的男人对上了视线。
也许是今晚的夜色太过温柔,又或者是刚弹奏完那样舒缓的乐曲,沈祺然的心境也变得格外平静柔和,他并没有被邵行突兀的出现而吓到,而是微微一愣后,索性将窗户完全敞开。
“你怎么在这儿”他把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对着沐浴在月光里的男人笑了笑,“刚回来”
夜幕深重,明月皎洁,庭院中的花草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夜来香散出淡雅芳香,两人一个坐在窗外的轮椅上微微仰头,一个趴在窗台上微微俯身,彼此遥遥对视,颇有种小情侣深夜相会的样子。
“听到了声音,就过来看看。”浸染着月光,男人一贯幽冷的黑眸似乎也柔和了几分,“曲子很好听,你弹得也很好听。”
没人不喜欢听到夸奖,沈祺然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大大方方道“谢谢啦,我觉得也还不错,哈哈。”
“曲子布后的反响怎么样”邵行问。
沈祺然摇摇头“不知道呢,数据要明天早上才能刷新。”他自嘲地笑了笑,“我布的时间在凌晨,那个时段听歌的人不多,如果没人听到的话,也许你就不仅是我第一个听众,还是唯一的听众呢。”
邵行本想安慰说不会的,但那句“唯一”莫名戳得他心里一动。
“众口难调,其实也不必太在意数据。”他说,“喜欢的人自然会很喜欢。”
那晚两人又聊了些什么,邵行事后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因为直至回到房间,他脑中回荡地始终是那个词。
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