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你快走你快走”
“阿姊阿姊放弃报仇了阿姊”
忽而,男声又变作女声,女声又变作男声。
“杀杀光他们”
“杀杀死你们”
桥下,那具干瘦的身体早已蜷成一团,无声无息地哭了。
十几里外,黑芒山上。
冷月高挂,山风呜咽,小小道观巍峨不动。
红枫树下,一道人影伫立远望,望着夜幕下死寂一片的小城。
一片红叶凋落枝头,趁着山风歇息的间隙里,悠悠荡荡,落在道士的头顶。
道士动了动,摘下髻间的落叶,转过回到道观。
嘎吱
随着道门紧闭,道观里漆黑一片。
张道士却浑然未觉,步伐如常地走到道尊雕像下,伸手点燃三根清香,恭恭敬敬地插入香炉中。
做完这件事,他拂开地上的蒲团,露出一道阴阳鱼图案。
张道士咬破手指,在黑白鱼眼中各滴入三滴鲜血。
嗡的一声响,淡淡的清光中,阴追阳走,地上露出一个井口大的窟窿。
张道士没有迟疑,直接跳进去。
地道之下,是一个溶洞空间,高有三丈,宽过十丈,长更是过二十丈,十分宽敞。
只是奇怪的是,溶洞顶端垂落的不是石笋,而是一柄柄长剑。
这些长剑有粗有细,有长有短,有的已经锈迹斑斑,有的仍旧保持着凛冽寒光。
千万柄长剑,组成一个繁复而简单的北斗七星图形。
七星之下,对应的地面上,则另外分别插着七柄长剑。
七剑中,天玑、天权、天璇、天枢四点组成的“马勺”中,立着一座鼎炉。
凛凛剑光从溶洞顶端万千剑尖流出,汇入地上七剑中,七剑剑光交融,最终又融入鼎炉内。
张道士站在七星之外,看着那尊被剑光覆盖的鼎炉,一改之前的温润无求,面无表情,眉眼间透着入骨的冰冷。
随即,他又看向地上七柄长剑,脸上的冰冷无声无息消逝,恭敬道“师弟恨青,拜见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位师兄。”
锵锵锵
七剑长吟,似在回应。
与此同时,那只被镇住的鼎炉也开始颤抖起来,嗡嗡作响。
“哼”
张道士冷哼一声,一振背上木匣,滔滔水声中,溢出一道冷冽剑光,与地上七剑交融,将鼎炉淹没。
鼎炉的震动戛然而止,却隐隐有痛苦的闷哼声响起。
张道士冷眼看着片刻,才一收剑光。
他脸色亦微微白,看着恢复平静的七剑,躬身一礼道“恨青告退,他日再来看望七位师兄。”
说完,张道士转身就要离去。
“人类”
正在这时,鼎炉中传来一道苍老疲惫的声音,“我们做一个交易。”
“我不会和你做交易。”
张道士头也不回,声音淡漠,“我会抓住她,将她和你关在一起,一同炼化”
说完,他消失在通道中。
溶洞里,鼎炉震动不休,但剑光如潮,死死将其压住。
足足过了好一会,一切又恢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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