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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书瑶安心了,心里就跟搬走了一块石头一样轻松,毕竟之前即使她能说服自己一切都是宿命,穿到这具身体过来不是她人为可控的,但是心底多少会担心她穿过来了,那原主怎么办,是成为孤魂野鬼去投胎了还是穿到她身上了一直不敢肯定。
现在亲眼看到原主穿到了她的身体并且过得如鱼得水,宋书瑶总算是能放下心里压着的大石头来,以后心无愧疚光明正大做江舒瑶了。
人一轻松,这梦境也离她而去,她感觉自己飘走了,好像要跟这个世界告别一样,原主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小,她应该是要回去了,醒过来估计天亮了,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然而正这么想着的时候,梦里的画面却是一转,竟然又换了个场景做梦。
这一次不是特定梦到某个人,而是一大批不认识的人。
如果说上个梦让她安心的话,那么这个梦就让她胆颤心惊多了。
梦里正是华国一九六六年,后世历史书上开始的时候,举报、游街、、下放、抄家,各种各样的理由和场景都展示在她面前,哪怕江舒瑶在梦里并不想看,但是身体就好像是被线扯着,想拿手遮上眼睛或者闭上眼睛都做不到,所有的画面都印在眸子里,让她心惊肉跳。
最后在看到儿子上台数落台上犯罪父母的罪行并拿鞋子抽打他们的画面后,江舒瑶被郝援朝叫醒了,醒过来就看到郝援朝担忧的神情,“瑶瑶,怎么了做噩梦了”外头天光大亮,两小只都吃过奶放在婴儿车让铁柱树根他们看着了,而江舒瑶还没醒,郝援朝进来一看就看到她像是被梦魇着的模样,赶忙去叫,谁知道叫了好多次才叫醒。
说实话,他还挺担忧这一做个噩梦就换个芯子,毕竟他跟江舒瑶也算是来历不明。
好在江舒瑶看到是他之后并没有露出疑惑的神情,还抱住了他,“我刚刚做噩梦了,梦到文化大”说到这,江舒瑶转换为英语跟郝援朝交流,郝援朝上辈子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英语水平没比她差,所以江舒瑶用英语说的话他都听懂了。
听懂了,也明白她是被什么给吓到了,郝援朝倒是安下了心,“没事别怕,现在才六二年,还有四年呢,而且这是军区,梦里你没看见军区乱起来对不对真乱也乱不到这里,哪怕一开始孩子不懂事也去做红小斌也没法张扬的起来,我还能教他们欺负你不成他们爹可是兵。真闹腾都绑了去训练,训趴了就没心情搞事了。”
这样的话多少能安慰到江舒瑶,让她心跳也渐渐缓过来,不过心里也给上紧了道弦。早先她知道历史,六六年会闹,但是历史上描写的总没有梦里亲眼看的那么真切那么具体,所以之前她虽然多少有些担忧但并没有真的太当回事,毕竟郝援朝贫农家庭而她是工人阶级,成分都没问题,又住在部队,后世都说了部队是比较稳妥的,是闹不进去的,因此没太小心翼翼,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日子,只是外文书籍不要买罢了。
但是在梦里亲眼看到过那场运动的猛烈和疯狂之后,江舒瑶是真的没办法再有之前那样的好心态了,哪怕郝援朝也安慰她部队闹腾不起来,但是到底是多了几分谨慎,“不种花了,院子里都种菜种果树。”
郝援朝一听,“还怕呢”
江舒瑶从他怀里起来抬头认真看着他,“你别不当一回事,在部队也不全然是稳妥的,梦里我看见有领导也被下放呢,你做事再谨慎点,别给人捉到任何把柄,想想我我们这个家,真出事就有十年要熬,到时候我也学那些人抛夫弃子断绝关系让你一个人过去”
说到最后不放心,软硬兼施,都威胁起来了。
看她这模样郝援朝心情却是高兴的,没忍住低头亲了她一口,“放心,为了你我也不倒下,我给你做支撑,真倒下了也不用你登报我自己登报不拖累”
话没说完江舒瑶就反过来咬了他唇一口,“叫你胡说八道”
一说一闹,气氛却反倒有些温馨和暧昧了,郝援朝看着她,四目相对,只感觉满心满眼都爱她不够疼她不够,情不自禁搂着她又吻起来。
“瑶瑶”
“二叔二婶快出来吃饭我饿啦”煞风景的树根突然出现在门口喊,把江舒瑶吓得一把推开他。
郝援朝大的小的都是讨债鬼,恶魔
早饭煮的简单,白米粥玉米饼子外加鸡蛋炒荞头。
那荞头是周小花嫂子从老家带来的,给了一小坛子,腌的够入味,单独做小菜吃不错,烧鱼放几个也很提味,拍碎来炒鸡蛋拌白粥喝更是美味,早先江舒瑶做饭基本都用新鲜食材暂时没拿出来吃,现在郝援朝图个省事,作一碟子可以不用做其他菜因为周小花嫂子腌的够咸,就给捞起来炒了个鸡蛋,营养有了,也不会不够吃,铁柱跟树根还吃得很不错的样子,直说明天也要做来拌白粥喝。
“那这样我们家也种一点小花嫂子说这荞头的叶子好像做玉米饼子也挺香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季节,晚点过去问问。”